“正是。”沐子羽将天蚕银丝收入掌中,然后轻轻挑眉“如此,夏庄主还有何不放心吗?”
他会来凤鸣山庄,其实也是经过了很多天的深思熟虑,师祖在他出山前就已经驾鹤西去,而师父更是不理这些事,只顾着四处云游玩耍,而他的任务,就是应师祖临终前的要求,为天蚕银丝找一个传人……
而这个传人,他觉得夏悦兮很适合。
“自然放心,小女能认识你,实在有幸!”
捡来的绝学,不要白不要啊!
“那是不是从今起,你便是我师父了?”站起身来,夏悦兮轻声道。
微微垂下双目,沐子羽摇了摇头“师上有严规,你若要认我为师,必需先师徒之礼,奉茶师祖之后,才算是涧落派的门人。”
按照沐子羽的说法,准备好了一切拜师的需要的东西之后,沐子羽从他的马背上拿下一副画卷放到桌上,但画卷并未打开“可以开始了。”
先敬了那副画卷一棒茶,又接着沐子羽说的誓词说过一遍之后,夏悦兮又敬了沐子羽一杯茶,然后才嗑了三个头,接着起身,轻唤了声“师父。”
从今往后,她也有个师父了……
“嗯。”淡淡地回了一声,沐子羽连头也没有回,拿起画卷便往外走,走到门边之时,却又回头,有些窘地道“悦兮,我住何处?”
“师父的住所早已安排好了。”
忙前忙后安顿好了沐子羽,回来的时候,沐子羽告诉夏悦兮“明日早些过来,我们可以开始学习了。”
“嗯!”
听到要学习,夏悦兮不禁有些兴奋。
回到姝竹院的时候,即没想到夙怀瑾已在那边等着了,正用她的紫砂壶泡着香茗,微微眯起凤眸,似是很享受。
今日的他一身青衣,墨发从后头梳了个简单无比的髻,上头竟插上了她的那根玉簪,脸上白润而泛着异样的光泽,剑眉微耸,凤眸轻眯,高挺而笔直的鼻梁下,一双薄唇正微微勾起。暮色徐徐洒在他的脸上、肩上和身上,看上去与谪仙无二。
正当夏悦兮看得出神之时,一道声音却突然响起。
“回来了?”
回神,夏悦兮不禁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缓缓回头,举了举手中的紫砂杯“竟藏了这般好东西不说,悦兮……一点也不乖。”
他的语气虽然谈谈的,可不知为何,听上去让人有一种亲昵与暧昧的错觉。
一点也不乖……
重重咳了两声,夏悦兮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一直未等到你来,我便知道,你若来了,一定会赞美这套紫砂茶具。”
倒了杯香茗递给夏悦兮,夙怀瑾却看了看只剩下四个的杯子“似乎……少了点什么?”
顺着夙怀瑾的目光望向茶具,夏悦兮微微一笑“可惜了,当初被人打碎了一只杯子,我又寻了一段时间,却再也未找到与它一样成色的杯子了,既然与它不同,那不如就这般放着。”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夏纤云怒气冲冲地来找她算帐,所以才打碎了那只杯子。只是没想到,斗转星移世事无常,这么快她就已经失了神智不知去向了。
“多了个师父,可还习惯?”夙怀瑾往夏悦兮空了的茶杯又添了添水,这才抬头看她。
看她脸上,眼里都写满兴奋,恐怕的确很是高兴。
“只是以前不知道你竟会武功,不然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找了师父呢?让你教我就可以了!”夏悦兮轻抿着唇,淡淡地道。
虽然她从未看见过夙怀瑾动用武功,可他既然能成百位黑衣人群里脱困,那武功一定不会比沐子羽差多少。
哈哈一笑,夙怀瑾连连摆手“那可不成,我不过是算命先生一位,武功我是教不来,不过……你若对星象有算命有兴趣,我倒可以教你。”
他身份特殊,也不想显出自己有武功之事,在北安国,他越低调越好。
“有你一个看命先生凤鸣山庄便够热闹了,何需我再学?”夏悦兮的话脱口而出,根本未曾想过,他不姓夏,他姓夙……有一天,他会离开凤鸣山庄的。
这一夜,两人聊到很晚才散去,而夏悦兮也突然觉得夙怀瑾说得没错。
人活下去可以有很多理由,也可以不一定要理由……至少她现在不像之前那样手足无措了,她竟多了一位师父,还有,夙怀瑾也回来了,她很安心。
第二日一早,夏悦兮便着了便装去找沐子羽,两人热热闹闹地习武去了,而夙怀瑾则像是看戏一般,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他们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