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皇一旦到达宿主体内会立刻产卵,孵出其他虫子,而其他虫子经过□产卵再孵出其他虫子,这些虫子身上散发出的毒素会让人痛不欲生,只有吃了解药之后才会让他们暂时蛰伏,可一旦解药的药效过去,他们便又开始活动继而散发毒素,而且会快速□产卵孵出其他虫子,久而久之,宿主身上便会被虫子占满,每次要让他们蛰伏的药量也会加大。
这蛊虫一旦进入人体,是没有办法再将它从身上弄出来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自己的身体里安营扎寨,一旦超过一定的时辰没有解药,这些虫子便会吞食宿主的血肉,直到宿主被它们吞食干净为止。
如今想起蓝石讲的这些她还心有余悸,如果当初她将这蛊皇误食下去,即便有王后给的药丸续命,却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这王后可真是歹毒,如此歹毒之人,自然也要她尝尝她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是何种滋味。
王后看向她的眼神杀意毕现,她强忍住痛苦咬牙冲她道:“你竟敢向王后下毒,你是有几个胆子?!”
叶依依不以为然的笑笑,“如果王后让人杀了我,那你也别想得到解药,我死了不要紧,又没有父母兄弟,不过是一个太子妃,可王后娘娘死了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为了公子鸿,王后娘娘也该长命百岁才对,否则将弱小的公子鸿一人留在世上,他活得过初一,也不知活不活得过十五。”
王后愤恨的望着她,“你这个毒妇,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叶依依摇摇头,“王后此言差矣,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说到歹毒,我可不及王后娘娘你的万分之一。”
这时,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凤霞宫的侍卫统领也不敢贸然进来,只在门外恭敬的询问道:“王后娘娘,里面发生了何事?要不要小的们进来?”
叶依依神色不变,乌女御向王后看了一眼,王后对她摇摇头,她便冲外面道:“你们先退下吧,王后娘娘有事自然会叫你们的。”
门外道了一声“喏”之后便听到侍卫们离去的脚步声。
叶依依满意的看了王后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王后娘娘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一如当初王后居高临下之时对她说过的话。
王后痛得浑身发颤,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这下……你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叶依依这才将解药扔过去,乌女御急忙接过塞到她口中,王后混乱吞下之后体内的刺痛才好了一些。
叶依依冲她恭敬福了福身,“我要办的事情也办了,王后娘娘好好修养着,我过几日再来看您。”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去。
叶依依出了殿门,却听到屋内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想必是坏脾气的王后娘娘正在大发雷霆。
她突然感觉浑身舒畅,像是脏了许久之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一路上穗子虽有担忧却也不敢询问,出了凤霞宫的宫门上了马车,她这才神色焦急的问道:“娘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被穗子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受了乌女御一掌,刚刚情势紧急她也没来得及注意,这下一放松下来,她顿时感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穗子见她抚摸着肩膀一脸难受不免焦急道:“娘娘倒是说句准话,究竟有没有大碍?不要害的人白白担心了去。”
叶依依摇摇头,“无事,不过受了那老妇一掌。”
穗子听后顿时吓得脸色一白,“那老妇我是知道她的手段的,娘娘受了她一掌想必伤得不轻,这可如何是好?”
叶依依见她如此,不想让她太担心,冲她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并无大碍的,骨头应该没有断,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太子正在宫门口等着她,今日他二人本来是一同进的宫,太子进宫之后便去了吴王那里,而她则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了王后处。
马车一停下穗子便一脸焦急的下了马车将事情冲千竹禀报了一下,千竹听后脸色一沉,急忙跳上马车。
一掀开车帘便看到她一脸苍白靠在车中,见了他还冲他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心头一阵难受,却只是踱步上前来,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轻手轻脚的解开她的衣襟,当看到肩膀那红肿的一团之后他鬓角的地方剧烈颤动了几下。
“我没事的,回去让蓝石上点药就好了,不过我已经将毒蛊下到王后身上了,受这一掌是值得的。”
千竹低着头,语气冰冷得可怕,“我不是早说过了,给王后下毒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偏生不听,王后身边的乌女御武功极高,你受了她一掌,怕是肩骨都断了。”
从肩膀上传来的痛苦来判断,她大约也猜到骨头断了,可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她依然假装惊愕道:“不会吧,我倒没有感觉有多痛。”
千竹也不搭理她,小心翼翼将她搂在怀中,只冲赶马车的禾天冷声吩咐道:“回府,要快!”
马车行得很快,千竹将她巧妙的圈在怀中,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到太子府她也没觉得路上颠簸牵痛了伤口。
回到太子府,千竹直接将她打横抱着进了会室,早先回来传话的穗子早已将蓝石叫来了,千竹将她放在床上之后,穗子急忙帮她将衣服解开。
蓝石仔细查看了一番,在她那红肿的地方按了按,叶依依立刻痛得惊呼一声,一旁的千竹神色一冷,蓝石明显感觉自己右后方腾腾传来一阵杀气,他吓得手一抖,正好又按到了叶依依的伤处,叶依依又是一声闷哼,蓝石感觉那股杀气又浓密了一些。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才说道:“看……看样子是骨头断了,要接骨!”说完怯生生转头看了一眼千竹。
千竹脸色一沉,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说道:“要接骨便快些接骨,你看我有何用?!”
蓝石再次咽了口唾沫才道:“是是是。”
转过头来呼出一口气,蓝石将叶依依的手臂抬起来说道:“太子妃娘娘,得罪了!”也不等叶依依回答,他便将她的手臂一扭,只听得一阵咯咯响,叶依依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额头的汗水咕噜噜滚下来。
千竹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看向蓝石脑袋的目光仿佛化作一双尖锐的匕首,势必要在他后脑勺上捅上几个血窟窿。
接好了骨,蓝石开了几服药让侍女下去煎药,又拿了一盒药膏给穗子让她给叶依依抹上,做完这些蓝石立刻告退,迅速鼠窜到他的医馆将门重重关上并一连上了好几道门栓他才暂时感到些许安全感,并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几天他最好都不要出门刷新存在感了。
青儿帮忙将叶依依的衣服解开一些,穗子则将药膏轻柔抹在叶依依肩上,即使再轻柔也有好几次触到了她的伤处,她却一直咬牙强忍着。
千竹在一旁看得揪心,暗恼这些丫头笨手笨脚的,几次想要上去亲自动手却又不好开口,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晚间他等她熟睡了之后悄悄爬起来,将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解开,再将药膏旋在手上,怕她受了凉,他又将药膏在指上搓热乎了再给她抹上,他抹得小心翼翼,整张脸几乎都凑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得身体一颤,他急忙抬头望去,却见她依然紧闭着眼睛,眉头痛得拧起来。
他心头暗恼自己用力过了一些,索性将药膏抹在舌尖上再涂抹在她的肩上,抹着抹着却发现不对劲,抬头望去,却见她憋着笑意向他望来。
就像做坏事被当场抓个现行一样,他有些尴尬的从她身上下来,语气依然是冰冷的,“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你脱我衣服的时候。”
千竹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她注意到他耳根的地方可疑的红了红。
“我去如厕,你盖好被子。”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叶依依急忙说道:“太子殿下,房间里有恭桶。”
他一步不停,“我喜欢去茅厕。”
直到他出去之后她才扑哧一声笑出声,这臭小子,分明关心她的嘛还那么别扭。
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叶依依终于憋不住了,索性将躺椅搬到外面,一边舒服的晒着太阳,一边看书。
今日天气不错,偶有微风从湖面飘来,带来千日红淡淡的香味。
穗子将药端上来放在她身前的矮几上嘱咐道:“娘娘,药好了,按时喝了吧。”
叶依依淡淡点点头,穗子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好再打扰她,便退下了。
千竹从朝堂上回来,听人说她在后院便急急赶了来,秋风中依然带着凉意,她身上还有伤,要是灌了冷风,怕是对愈合不利,这女人就是这么不听话,一点都不安分。
可他又不好责备她,见她看得认真便制止了要提醒她的侍女,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的铺席上坐下,叶依依无意间抬头看到他,虽然对他的虚礼都免了,但她还是坐直了身体冲他笑笑说道:“回来了啊,累么?”
“你好好躺着吧,小心牵动了伤口。”
叶依依便又重新靠在软榻上继续看书,千竹看到放在矮几上的药皱了皱眉头,“喝药了。”
她眼睛依然盯在书上,“烫,等凉些了再喝。”
千竹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道:“药凉了,可以喝了。”
眼皮也没抬,认真翻着竹简,“太苦了,不想喝。”
千竹便悄悄让丫头拿了一碟蜜饯来,“喝了药吃一颗蜜饯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