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终于回过神,看了下赵甲第的学生证,微微错愕,也如释重负,破涕为笑,把两样证件都还给赵甲第,淑女文静地擦了擦泪水,柔声道:“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学院的。”
赵甲第一阵无地自容的汗颜,这还没正式上课,就给同院女生一个糟糕至极的印象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他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脸,充满愧疚,他本以为这条街就他一个牲口了,所以表露得稍微狂野一点,没想到还有个胆子很小的乖乖女。
“是我太胆小了,因为暑假里被朋友怂恿看了很多恐怖片,今天刚从二军大同学那边出来,自己随便逛了一下买了点书,我是一个路痴,本来以为可以自己走回去,结果就迷路了,在这里等车,脑子里都是恐怖片场景,然后你就出现了。”女孩红着脸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自行车水平不错的,小学1年纪就能骑那种很大的自行车了。”赵甲第毛遂自荐。
女孩明显在犹豫,虽说已经将赵甲第从恐怖分子黑名单划去,但她这辈子还没坐过男生的自行车,总觉得太别扭唐突。
“7点钟我们院就要开会了,你难道一直等下去?”赵甲第笑道,终于能心安理得地擦拭汗水。
女孩子点点头,跟着他走向自行车,赵甲第走得很慢。
让她坐上后座,赵甲第也骑得很慢,他的计算能力和逻辑思维一向不错,以一种能让女孩不需要抱着他腰部都能感到安全的速度匀速前进,从这里到达学校需要24分钟,他倒没有多想,因为从小就习惯了用超大自行车载人,王半斤最爱他暑假骑自行车带她在滦南县南部瞎转悠,那抛开疯癫性格不说美艳到一种境界的疯婆娘成天撺掇着赵甲第去抓蛇逮鸟,所以赵甲第也没觉得载着一个女孩有如何出轨,不过慢腾腾回到学校后,坐在他身后的女孩显然对偶尔将他们视作情侣的视线比较羞涩,对于赵甲第这种比较能够在自己世界里自娱自乐的伪宅男来说,还是比较享受这类视线的。
“谢谢你,我下车了。”女孩赧颜道,悄悄扯了扯赵甲第t恤,很水灵很清纯的模样。
赵甲第停下车,挠挠头,没有说什么,甚至忘了问她名字,她也没说,就这么分道扬镳,路上也一直是互相沉默着,赵甲第撇撇嘴返回宿舍楼,他并不打算参加那个生硬刻板的学院领导讲话会,回到寝室,马小跳三个人都已经去教学楼那边,赵甲第就打开电脑,习惯性研究大盘走向,因为有无线网卡,并不担心大一新生不许带电脑和开启端口的条例。
烧了点水,再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拿出杯子,泡了杯安溪铁观音,他喜欢喝浓茶,对咖啡或者香烟都没有瘾,茶瘾倒是不小,茶叶罐子很普通,但里面出自一位老茶农之手的安溪铁观音却是赵三金都垂涎的好东西,这还是赵甲第奶奶也就是那位赵家老佛爷的私货,在这方面也只有赵甲第有这个待遇,不过茶是有价无市的上品茶叶,但赵甲第泡茶却很暴殄天物,把茶叶丢进从超市买来的廉价杯子,用烧开的水倒进去就敷衍了事,以往在家都是由那位以童养媳身份在赵家生活了27年的神仙姐姐帮他料理这种琐碎小事,所以赵甲第一直是个不拘小节的家伙。
喝着极品铁观音,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对待众多繁琐头疼金融衍生工具一般感兴趣和感性趣的宅男,王半斤曾经戏言期权是咱家八两的正房,期货是二奶,远期是小蜜,互换是情妇。
空手套白狼出身的赵三金暑假里找了几位香港方面的精英分子给他上课,说到金融衍生物环节,偶尔在书房找本工具书的赵甲第听了十几分钟夸夸其谈,然后抛下一句“你们理解的capapt理论就是渣啊,定价数学建模的对冲、差分与二叉数也不是你们这么玩的,你们拿一大堆术语忽悠赵三金是没意义的,从他口袋掏不出半毛钱,跟这个文盲扯蛋什么布朗运动首次溢出时间,还不如跟他谈桑拿套近乎来得靠谱。”
一群头顶光环鲜亮的金融骄子就当场目瞪口呆,看着那个年轻身影面面相觑,最喜欢花钱附庸风雅的赵三金则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