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三

宁王终于奉旨进了京。皇帝一整天都将在太和殿议事。下午，孟蠡三人潜入承乾宫。

穿过醉人的花香，再走过透体的荫凉，来至殿外。里面悄无声息，像似午睡未醒。等一会儿，不见人出来，三人只好跨步进去。

进去，三人都吃了一惊，惊的是寝宫内的豪华与美丽，忙回头看，意识到刚才在门外是凤尾龙鳞竹做的竹帘掩住了仙宫瑶池。再转身，里面光华如水，清亮柔和，香气宜人，不浓不淡，似有似无。原来，上有巨大的天窗，天窗下是无数的吊兰，参差错落。前面左右各一排窗子，和天窗，都用极薄的羊脂白玉做成，能映出窗外金镶玉竹迷蒙的金黄。殿堂感觉极大，正中是棕色的凤椅，璀璨耀眼。虽光照如室外，却凉风习习，犹如置身竹林空谷。……就是西天王母也未必有此仙居。公主的脸有些不自然，天香也面露羞惭。

还要再细看屋内陈设，有人在东间问道：“谁？”。声音让孟蠡浑身一颤，从脚到心发软，接着环佩玎当，出来两位侍女，孟蠡的汗刷地流下，暗骂自己没出息，连侍女的声音都抵惑不住。定神细瞧，果然皇后侍女，与众不同，容貌倒与坤宁宫内侍女差不多，但气质、情态、声音高出一截。

两边都愣了会儿，公主道：“请娘娘出来相见，就说云香公主到了。”

“公主？”两侍女慌忙拜见，然后欢天喜地进去，禀道：“云香公主来了”

“云香公主？”又是两个侍女的娇音。接着：

“什么事？”娘娘醒了。霎时电流涌过孟蠡全身：那天听到的诵读声原来是她！

“你们先请公主稍坐喝茶，我随后就到”……天纶之音，三人为之屏息。

…………

…………

终于来了，两个侍女只亮了眨眼功夫，就被皇后的光芒掩盖下去。……无话可说，千言难尽。

孟蠡还能抓住阮香一星半点儿的美丽叙说出来，可对皇后，无从入手。只在心里有个声音道：果然皇后，果然天下最美的女人。美丽，到此就是尽头。

云香、天香还在看，如妹妹仰望姐姐。娘娘却将目光转向了孟蠡，秋波潋滟。孟蠡不忍对视，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