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安国公府的嫡出女儿,江静姝并非只知扑蝶刺绣、不韵世事的千金小姐。马文正方才说话时森寒的语气,话里让人不敢深究的内容,都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按照自小母亲的教诲,以及她自己的行事准则,今日的事,她本该当做没听见,就此抹去。可最后从马文正口中吐出来的那个名字,却让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
靖宁侯府,展臻。
手腕上小叶紫檀的佛串已带了许多日子。她明知道她与他是再不可能的,即便她初见他,便有心跳如鹿之感。那日昌盛长公主的琼花苑内,他主动求娶她那一刻,她更将这人深深刻在心里。
但她与他之间的所有可能,却在那一刻之前就被毁了。
她自小是出众的,也是骄傲的,她怎么能够允许,自己最不堪的一幕,被所爱的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她当日拒绝得那般决绝。
可转身过后,她心里却始终似空了一块,终日不展欢颜。
母亲心疼她,将她送来江南,江南千里风光迤逦,舅舅舅母还有表姐对她都很好。她以为自己会渐渐忘却,可那日别院里再度相见,她才骤然惊觉,她的目光仍不能从他身上移开。
她不想见他有任何损伤,可他到底是在什么事情上碍了舅舅,舅舅竟似要对他动手?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江静姝端着一盅快冷掉的补汤回了房,昏昏沉沉想了半日,一时想往驿馆送个信,一时又怕自己鲁莽害了舅舅。辗转一夜难眠,她最终没能出门去,每日却开始不自觉地留意起马文正书房的情况来。
她发现,之后的接连三日里,那日从马文正书房出来那个属下又来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