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桑桑说道:“冷水就干粮,怎么好吃。”
宁缺说道:“也就是到渭城后日子才好过些,想当年我们在岷山的时候,能吃干粮就算是极好的生活,不用担心我吃不惯。”
桑桑心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你吃干粮肯定没小时候那么香,但知道宁缺的性子,不再劝他,只是默默告诉自己得赶紧好起来。
锅中米粥还在沸腾,发出噗噗的声音,热雾蒸腾,车厢里很是温暖,只有角落里的大黑伞和那张棋盘仿佛在散发着寒意。
那张看似寻常无奇的棋盘,自然便是佛祖留下的那张棋盘,宁缺想不明白,明明应该是马车在棋盘里,为什么最后棋盘却出现在马车中。
“我们现在知道自己在极西荒原深处,地点已经确定,却不知道现在距离烂柯寺之变过去了多少天时间。”
他说道:“老僧说世间搜寻我们已经很久,看来棋盘还是发挥了作用,我们在里面那条山道上奔驰不过刹那,说不定外界的真实世界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虽然还是深秋,但我想现在至少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
桑桑觉得他的推算很有道理,想着烂柯寺里那道佛光,心有余悸,又想着进入棋盘之前的那些破寺动静,说道:“你猜当天破寺的便是大先生和二先生,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宁缺说道:“不用担心,能把我这两位师兄同时搞定的人,世间,被这些看似恐怖的箭矢射中,连挠痒痒都不如。
箭簇射中车厢,然后从中折断,颓然飘落于地,看上去就像是几根试图戳穿石头的干稻草,非常可笑,又非常可怜。
黑色车厢很厚,一旦完全封闭起来,很难听到外面的声音,那些羽箭射中车厢,响起极轻微的几声轻笃,像是鸟儿在啄食。
车厢里,桑桑还在熟睡,大概听着箭落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地挥了挥手臂,似乎想要把声音从耳边赶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