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问他。

顾斯城也不避她冷清的目光，嗓音低沉，透着几分阴柔——

“因为太爱。”

因为太爱？

想必，这是沐之晚听过，最可笑的话。

打开床边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个被修好的手机，扔在他面前，没有半分犹豫。

“顾斯城，为什么？”

不再伪装，她想，这次应该是到尽头了。

“晚晚，我不明白。”

顾斯城只是垂眸瞟了眼那手机，言语间，并不打算承认什么。

不明白。

“今天上午，警方把云嫤出事时身上的遗物交给我了。”

就在上午，沐之晚接到警局的电话后就赶去了。没想到，一年前的案子，虽然是自杀案，也是现在才结案。

“顾太太，因为联系不到死者的家人，你……”这警察就是一年前被沐之晚扯着衣领的人，他想，她应该是和乔云嫤交情深的人，所以现在才会联系她来，带走那些遗物。

而所谓的遗物，只有一个手机。

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乔云嫤跳楼时，手中紧紧握着这手机，虽然坠下时碎了屏，但没有影响里面的系统。也许，给人留个念想也好。或者，里面有什么遗言或是别的东西，毕竟这是乔云嫤唯一留下的。

沐之晚接过东西，就离开了警局。

回家的路上，还是打开了手机。没有视频没有声音，云嫤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自杀，并不是早决定的，而是……那么突然。

无意点开通讯记录，不出所料，云嫤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慕衍琛打的。想必，是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

但，又能说什么呢？

爱？还是恨？

正欲合上手机，却是那熟悉的号码，让沐之晚止住了动作。

这是……

此刻，她无法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凝着顾斯城，她掀唇——

“云嫤出事那天，她给三个人打过电话。一个是我，一个是慕衍琛。”

还有一个……

“她那天，本来是准备来医院看我的。”如果沐之晚没记错，那个时候，乔云嫤每天都会在那个时候去医院看沐之晚。而因为夜里乔世安的事情，她没有来。可是乔世安死了，的确是导火索，但让她做出死亡选择的，是身后有他人的……

“顾斯城，你和她说了什么……不对，应该是，你和她之间，做了交易是不是？”

让乔云嫤，用生命来做筹码的交易。

以为这次，他还是会选择沉默。却是那一道黯哑的声音传来，那一个字，让沐之晚的心，寒到极致——

“是。”

他，承认了。

顾斯城抬眼，对上女人苍白的容颜，冷肆的笑意，让人寒颤。

“只有乔云嫤死，慕衍琛才会败。”

如今，慕衍琛的确是败了。不是败给顾斯城，而是败给了，选择用死来惩罚一切的乔云嫤。

乔云嫤本来就什么都失去了，她恨慕衍琛，而顾斯城，只要慕衍琛毁灭。

乔云嫤找不到让慕衍琛痛苦的办法，是因为她也是那场爱情中的迷雾者。可顾斯城不同，旁观者清。慕衍琛的心思，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清。只要乔云嫤消失，永远的，真正的消失，那么……慕衍琛，就会自己选择灭亡。

死亡，是顾斯城告诉乔云嫤，唯一的办法。

“为了，权势？”

除此之外，沐之晚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他想毁了慕衍琛，目的除了在青城的独权，她真的就猜不到了。

而这次，他选择了缄默。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