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出来后,程政就对刘灿行了个叉手礼:“让郎君久等了,真真失礼,此事,就按郎君说的办!”
刘灿笑着回了个礼:“程县令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事必是要让县令得意的。”
程政胡乱的点了下头,刘灿也不太在意,她已经看出这程县令有些书生的呆气,在此时为官一方还有这种性格其实是难得的。他既然已经上了刘家的马车,这小小的失礼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了。
“郎君。”程政一咬牙,就把请愿书拿了出来,“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与郎君过目。”
刘灿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就皱起了眉。程政不知道,她却是更为清楚郑州的形式的,李刺史的亲戚身份在这里发挥了大作用,其妻白氏以照顾的名义已经住到了白重的府邸,虽然她没那本事把后院把持的严严实实的,可也与白重的妻儿打的火热。白重要是上表传位给李蒙也就罢了,要是说传给刘成,这表书能不能传出后院都是一回事。
此事,刘家也是磨刀霍霍。刘家人进不了白重的府邸,白钱却是能进去的,因此也在白家收买了一批人,所以白家要是有什么异动,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也只是知道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刘家是落后了。可刘成掌握着军权,郑州府内,以刘成下辖的兵士最多,离的最近。所以只要知道不利于刘成的消息出来了,刘家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出动机动力量。
不过这毕竟是一招险棋,弄不好就犯了忌讳。
其实管城发展到今天,地理位置上的劣势已经突显出来了。若不是赵方毅打点妥当,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往这里伸手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郑州节度使这个位置也不是多么理想。可这个位置却是刘家必须争取的——为了将来的调离。
赵方毅曾为刘成出的上中下三策,发展到今天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但走,也要走的妥当,走的更好。
“指使现在,一要成为郑州节度使,只有成为了郑州节度使,将来才方便的成为其他地方的节度使;二,则是就要好好的打上一仗,指使若能打出声望,那局面就是彻底打开了!”
刘成最缺的是什么?一是名声,二是功绩。他虽然算是有从龙之功,到底免不了“投机钻营”、“背叛旧主”这样的嫌疑,虽然在这个时代这么做的很多,可他到底没有堂堂正正的胜利,刘家要想有更大的发展,这一仗刘成就必须要打,否则哪怕没有其他方面的辖制,他把地方发展的再好,在军事上也没有进展。
刘成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一直磨刀霍霍的等着,刘灿虽有些担心,也知道在这个乱世若打不出名望,发展的越好越被人窥觑。她这一次来荥阳,一是为那个管城的商人报仇;二是练兵;三来也是考察地形。万一出现变故,刘家总要有个退路,当然,邙山并不是十分理想的场所,可这是离管城最近的山区,从这里他们可以到其他地方。
不过现在既然让她看到了这个请愿书……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抿了下:“还要麻烦程叔叔同我们走一趟了。”
程政一愣。
刘灿道:“这个东西那曹明既然拿出来了,就是一定要把程叔叔拉上船的。若是程叔叔不上,他又怎么会允许这消息泄露出去?”
这话一出,刘士则就急了起来:“东翁,刘小郎君说的是!那曹明心狠手辣,必是要这么做的,那早先放东翁离开,不过是被郎君震慑住了,现在恐怕已经回过神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仆役急匆匆的跑过来:“县令!县令!曹都头带人围了衙门,说有林家寨的强人入了这里,要来搜查呢!”
程政的脸一白,随即就涨的通红:“曹明竖子,竟敢如此!衙役何在?”
随着他的呼喊,就有十多个衙役奔了出来,程政咬牙道:“尔等随我一起去看个究竟!”
他虽然懦弱,却是最讲究礼法的。曹明逼他签字让他觉得侮辱,可这攻击县衙却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气恼之下就要出来同曹明说个究竟,可还没等他走出,一支□□就从外面射了进来,那□□带着哨音,正正的扎到梁柱上。
“曹都头捉拿山贼,闲杂人等不得上前!”
外面传来呼和,刘灿一把将程政拉下,大叫一声:“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