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伯利尔真的非常走运,至少这一次上帝照顾了他,没有把他送到尼雷尔哪里去。在萨尔浒,尼雷尔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神枪手,突击队,还有那些冲锋队员都已经就绪,只要阿克伯利尔去了,逃过姓命的几率很小。
这一万俄国部队并不是来支援阿克伯利尔的,他们只是一支负责运输的俄国辎重队,其中只有两千多人是俄国士兵,剩下的都是一些来帮忙的俄国青年男子,甚至还有中国的苦力混杂在其中。
可是杨小林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负责警戒的民兵迎面看到打头的那些老毛子端着枪走过来,后面的队伍是什么样的他们就没敢再靠近侦察。加上晚上夜色太黑,隐约中看见大队人马经过,估摸了一下人数之后就来回报了。
要是杨小林胆子大一些,派身边钱尧带人去阻击,完全可以挡住这批人,但杨小林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一万人要真的是援军,他们一旦介入战斗就能非常轻松的戳破自己摆在阿克伯利尔面前这个虎虎生威的纸老虎。俄国人的恐慌如果消失的话,那么不光这一次战斗自己无法胜利,可能把整个部队都搭进去!
这个代价太大了,他输不起。虽然有些不甘心,可他真的不敢拿几千兄弟和两万多民兵的生命来赌这一把。他觉得应该趁着现在俄国人还没有恢复秩序,及早的撤出战斗,摆脱和老毛子的接触。
“撤军!发信号,全部撤退!快点!”
两颗信号弹在空中升起,刚刚还攻势如潮的义勇军士兵纷纷退出了战斗。那重炮的炮弹也停止了,片刻之后兰山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阿克伯利尔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杨打鬼的人把重炮给炸了。
他没有去管那些事情,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就如同他不知道义勇军是怎么来的一样,现在更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要退去?
阿克伯利尔生怕这是杨小林的圈套,并没有派出部队去追击,而是就地修筑了工事,准备应付杨打鬼的下一个把戏。
直到天亮的时候,周围真的没有一个义勇军的影子了,阿克伯利尔才确定义勇军真的全部都撤走了。他拿着望远镜看着昨天的战场,从自己脚下到后马镇,一路都是战死的那些士兵的尸体,有俄国人的,也有义勇军的。
书记官从旁边跑了过来:“将军,库洛帕特金司令官来电报,询问您这里的战况如何,请立即给予答复。”
阿克伯利尔沉默了一会,然后喊过一个俄军少校:“少校,带着你的部队去占领后马镇,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
那俄国少校马上组织了一千人队伍,慢慢的向后马镇摸去。即便他们看不到任何敌人,也没有发觉任何还有人在抵抗的痕迹,可是这帮俄国人依然保持着战斗的队形,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偶尔不小心碰动一块石头发出的声音都能引来一阵惊慌,俄国人真的怕了。直到他们站到了后马镇中央,那个俄国少校确定那些义勇军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之后,他们才开始欢呼起来,并且把俄国的国旗高高的挂在那颗老树上面。
阿克伯利尔放下自己的望远镜,长出一口气候对书记官说道:“电告司令官大人,后马镇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杨小林的匪部遭到我军重创,于昨天夜里趁黑逃走,我认为教训杨打鬼的目的已经达到。”
书记官在记录着他的话,阿克伯利尔沉思了一会,然后接着说道:“再发一封密电,一样给司令官大人。内容这样:司令官阁下,杨小林部下的战斗力让我十分吃惊,其部悍勇,不畏生死,经过五天的战斗,我军伤亡惨重,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停止战斗,请司令官派合适的交涉人员和杨小林交涉,务必要确保他不会站在曰本人的那边,否则,我们很麻烦。”
面对两份截然不用的电报内容,书记官并没有多少惊讶。第一份肯定是给那些记者看的,第二份么,是给俄国人自己看的。书记官记录完毕之后去发电报去了,阿克伯利尔看着那满战场的尸体,心中很不滋味。
他早就知道杨小林这个土匪会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的,从他第一次在马家屯子包围住这个土匪,却被这家伙杀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当时杨小林回头看的他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能记得。
可是阿克伯利尔没有想到这帮土匪居然进步的如此之快,他们的战术水平和战斗意识已经无可挑剔了。以前这些土匪依靠那杨打鬼的指挥,但是现在,相比之下杨打鬼的战略指挥已经是他们最薄弱的环节了。阿克伯利尔现在敢肯定,这一次敌人的忽然撤退一定杨打鬼犯什么错误!
“将军,我们在附近已经搜查过了,没有敌人的踪影。”
一个俄[***]官跑过来说道。阿克伯利尔听后点点头:“好吧,打扫战场!收敛我们战死的士兵的遗体。”
那军官一个立正:“是,将军。”
阿克伯利尔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回头说道:“还有,敌人的遗体也要妥善安置,集中起来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掩埋,立一块墓碑,明白了么?”
军官点点头:“好的将军,我们会做好的。”
俄国人在战场上收敛了三千四百多义勇军士兵和那些民兵的遗体,他们不光按照阿克伯利尔将军的吩咐埋葬了这些敌人,而且还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按照他们西方的习惯,给那块写着“一九零四年四月二十一曰后马镇战斗阵亡清朝勇士墓地”的墓碑上放了两个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