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才一离开,姚老夫人就带着人杀到姚经新的书房前,对着再一次合上的大门。姚老夫人大声喊道:“给我砸,把房门砸开。”
“是,老太太。”
余氏站在姚老夫人的后面,表情极其诡异似兴奋似悲凉又好似落寞,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般的痛恨。
“不用砸了。”
姚经新从门内出来,看了姚老夫人一眼,又看向余氏,随即把目光投向姚经业和方氏夫妻。
“大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姚经新被方氏一推,不得已出来责问。
姚经新呵呵一笑:“什么?”
姚经业痛心疾首,哭诉道:“大哥,你再生气可也不能拿姚家的家业开玩笑啊。”
“也都知道了?”
方氏垂眸。
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岂能不管不问地忍下。宁安大长公主府在没有了从前的荣光,可谁叫这位大伯似乎也无心隐瞒。查到蛛丝马迹,不过是早晚的功夫。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方氏把姚经业带了过来到姚老夫人面前哭。
好在即便是分家出去,姚老夫人依然更疼小儿子。
何况,姚老夫人享受惯了。一旦靖宁侯府完了,她这姚家老祖宗的地位就会不复存在,即便还有个小儿子。可姚老夫人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个儿媳妇只要宁安大长公主还在,她根本就不能像在余氏和董氏面前那般立婆婆的派头。
“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姚老夫人没有开始的喊打喊杀,只是她心里虽听了幺儿和方氏的话,甚至把查到的证据摆在了她的面前。
告诉她姚蕾的失踪同姚经新有关,其实想想也对,若是真没有人帮忙,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从靖宁侯府里不见。当然这个还只是猜测未有真实的证据,方氏只是把靖宁侯府如今已经算是被掏空产业的账簿送了过来。
就算是姚岚析产,后来的分家。靖宁侯府剩下的产业和银子足以维持到姚明诚这一代娶妻生子。然而姚老夫人看见的却是空空如也,仿若蝗虫过境一般的产业。在这,她来的时候已经去过库房,从前的那些珍宝也在悄然间不见了。
可仍旧是如此,姚老夫人心中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姚经新挥这么做。她或许会怀疑一直偏疼的小儿子,却很难去怀疑姚经新。只因为这个大儿子,四十多年对她的孝顺实在是连她自己也不能否认。
所以,姚老夫人问了。
不顾方氏的愕然,也不理会其他人这样那样的表情。或许她眼下的心里,只要姚经新否认了,那么她自己也或许就否认了方氏摆在她面前给她看过的证据。
方氏心里不岔,正要说话,却被姚经业拦下。
姚经业方才是想占得先机,故而先发制人,可直到此时才看清了兄长此时的模样,那一雪的发丝,刺得他眼睛生疼。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姚经新没有直接承认。
可他的话却也是间接承认了。
姚老夫人不敢置信地摇头,身子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勉强靠在余氏身上。
“你为什么?我待你不好吗?这靖宁侯府是你父亲传给你的,你却直接把他毁了?你是傻了,还是没心了。”后面两句话,几乎是竭尽全力喊了出来。
“当然是没心了。”姚经新淡淡地笑道:“母亲不知道吗?我……”他右手握拳,用力地捶在左胸膛上。
“这里,就是这里。早在十二年前,就没了。是被母亲您,亲自动手,毫不留情地剐去的。母亲,您开心了吗?”姚经新笑问。
“你……”姚老夫人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儿子了。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候刚出了事,不见他发作,虽是伤心了,可还是老老实实听她的话娶了余氏,生了一双儿女。就是姚岚出事那次,也不过是让许老爷子把人带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儿子在她偏心幺儿的时候,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对她这个母亲一如既往地尊敬,甚至外头人说这一代的靖宁侯是个愚不可及的蠢孝,这种话就是她这个在内宅的人都听见了,可姚经新依然对她尊敬有加。
所以她以为许氏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也对,在两小无猜的感情,人都死了,自然也跟着消散。
这么多年来,有关许氏的事情,也就姚岚直接捅出来那一次,姚老夫人害怕了。可还是被姚经新以一半的产业解决了,她虽觉得过了,可心里到底是放下这一桩事情。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他的恨,竟然可以隐瞒了这么多年。
“母亲还要问什么?我早就没有心了,自然是没心没肺了。”尽管如此,姚经新还是仍有理智在,没有承认什么。
他的做法,让方氏心中失望。
在院门后面藏着的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过是家宅内帏的阴私,与安王爷的事情自然没有关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