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在看清藏在假山里的人后，面如土色，下意识地背过身子，听到姚岚提到她的时候，身子一颤。

姚岚心中同样紧张，知道若是有个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这名声并是别想要了。可就算只是匆匆瞥见，还是能知道来人是为她而来。

在这边说话，总比到了更麻烦的境遇好。

这处假山离外院并不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等等，姚岚往后退了一步，同身后的夏欢背抵着背。

方程见她如此戒备，忙温声解释：“二姑娘放心，我们只是来……”说到这，方程才发现他还不清楚姜黎的目的。

方程推了推身边站着的姜黎，心里叹气，他这到底是为的谁。明明执意进来的人不是他，怎么反而是他在解释。

“二姑娘在靖宁侯府过得可好？”

对于姜黎此人，姚岚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当然本来也就是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这人说话有些招人不喜。可这人家世摆在那里，容貌也是俊朗，得到待嫁女子的追捧也是有的。只是姚岚从未想过他会注意到自己。

就算再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如何，可看方程的样子，两个人中是姜黎要来寻自己。

目的为何？

难道是那天……不对，应该不是。

姚岚实在想不通自己和姜黎或是姜家有任何联系。

还是自己那生母许氏的事情？也不对，亦或是外祖父？可姜家是行伍军功出身，许老爷子则是清流，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

倘若是外祖父还在朝中为官，顶着太子太傅的身份，兴许还能说出理由，可如今的太傅是杨家。

姚岚也知道自己对于政治朝堂太不敏感，可她从前并是没有经验，许老爷子又怎会与她说这些。

她能想到这些已经是知道自己是靖宁侯府的嫡长女，还是前太傅许老爷子仅剩下唯一的外孙女的身份后，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不是没有想过会碰上这些，只是不曾料到会这么快。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姚岚知道当务之急，还是面对现在的状况，微微思索后垂眸：“多谢姜……少爷，靖宁侯是小女嫡亲的父亲。”

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说着靖宁侯府是她父亲的家，也就是她的家。至于是好是坏，只是避而不答。

姚岚不傻，在不清楚眼前人的目的前，说话更是小心翼翼。

姜黎沉默不语。

嫡亲的父亲又如何，有时候就算是亲生的父亲，还比不上府里的一个下人。只是这话他可以在心里想，却是不能在人前言说。就算是亲如兄弟的方程也不行，何况是眼前这个不过连脸都没有记住的人。

一直盯着姜黎的方程看他眉宇间有些不耐，知晓他定是闹左性了。只好赶在他发作之前，对姚岚说道：“姚二姑娘，这一次的事情，是我们二人唐突在先，只是也是的确有事想要姑娘相帮。”

想姜黎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有事，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方程如是说，姚岚也只能听着。

“去那。“

姚岚身形未动，拿眼去看方程。

方程对她苦笑。

这一会儿功夫，姜黎已经往假山深处走去了。姚岚不能再犹豫，她若是耽搁太久，只怕会有人找了过来。

姚岚走了十几步，却是不肯再往前面走。

“太黑了。”

“你母亲……”

姚岚嘴唇微张：“嗯？”

二人面对面，姜黎的角度还是能借着一缕透进来的光线勉强看清她脸上的疑惑表情。

“靖宁侯原配。”

似乎是在解惑，姚岚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样想着就笑出声。

声音很轻，可在本就安静的空间里，就显得清晰入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