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叙述平静,反复就在她眼前发生。
事实想来也是差不多。
不然哪里那么容易,就正好摔到了。
姚岚微怒,看向成正的目光有些冷。
不可原谅。
“章妈妈年迈,脑袋这么砸上去,成叔是准备杀人吗?”
“我……”
“奴才也不说了,已经是我了吗?”姚岚冷笑:“成叔别忘了,你和成婶的卖身契还在我这挂着呢,在官府衙门里还是奴籍呢。这奴才行凶,是什么罪?看来成叔不仅仅是想要断了你们家的幼苗,连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吧。”
“奴……”成大脸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紧张地还是腿疼得。他是后悔了,从腿断了后就后悔了。
可那到底是他的儿子。
再不济,也是成家的血脉。
“姑娘,老爷子说过府中下人资历过了三十,若是想走,也是可以,直接消了卖身契就是了。”
“章妈妈……”姚岚咬着下唇。
气血上涌,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
姚岚转身出去,结缕忙带着芭红蕉绿追了出去。
章妈妈看了一眼留下来的夏欢,才走到床边:“你该庆幸的是那一天到的不是姑娘,那一瓦罐想要砸得是我。”
所以她才会隐瞒,不想说。
不过……也没有想过一定要拦着不让人说出真相。
老爷子说得对,姑娘以往的环境太过于单纯了,到了这边容易吃亏。
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连许家多年的忠仆都有叛变的可能,又倘若其他人。
“章妈妈……”前进的马车上,姚岚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从来慈爱到帮她解决所有烦恼事情的老妇人。
“是,姑娘。”章妈妈谦卑有礼地应声。
丝毫没有因着照顾姚岚一场,而又一丝不敬之处。就算是平日以长辈的口气行事,也多以劝导为主。
能被许老爷子放心放在姚岚身边的章妈妈,果真也是不简单。
“外公,还说了什么没?”
章妈妈道:“老爷子说了,不希望姑娘像大姑娘一样。”
大姑娘!
许氏?自己这原身的生母。
姚岚很少听她的事情,但大抵也可以猜出,这样的女子太过于纯白,不屑于任何心计,才会嫁入侯府这样的大染缸,没多久就香消玉损。
在染缸里,没有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要嘛同化,要嘛被淘汰。
在她见过的大多数女眷中,前者比比皆是,只是大智慧和小聪明之分,而后者,自己这生母想必是上了一门生动地课。
以至于许老爷子悔恼不已,明明不和他的本心,却更不希望姚岚变成第二个许氏。
唉……不要去想了。
姚岚头痛地摇摇头,仿佛这样一来,那些痛苦烦恼都能消失不见。
马车悠悠行驶着,坐在车夫旁边的百斤,在风声中,听到里面一声轻叹。
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