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袖轻轻地摸了摸顾姮的脑袋,说道:“今晚我先去书房歇息。阿姮早点睡。”
她撩拨了一池春水,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窗外月色正浓,顾姮僵着身子走到窗边,月光下,张袖越走越远。
却说次日,宫中降下圣旨,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携女眷入宫赴宴。名为庆贺傅家军凯旋归朝,实则另有传闻,说是为萧寂相看正妻。这萧寂此前荒唐过,如今家中还有一名妾室待产,门第匹配的人家看不上他,但萧国舅毕竟是皇亲国戚,门第低的人家,他们也是看不上眼的。
当今皇后心疼这个侄儿,便设下宫宴,以期哪家千金能相中萧寂品貌。
顾姮只当是寻常宫宴,并不放在心上,带着月菱随张袖入宫去了。
这宫宴既然邀请的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亲眷,自然而然,顾姮便遇见了顾家的人。
顾正德与张袖同朝为官,之前张袖假死归来,铲除锦衣卫内的异己,顾正德已是慰问过张袖,只是张袖态度客客气气,疏梳离离的,让顾正德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如今既然见了面,他又笑着一张老脸,凑上去与张袖打起招呼。
白氏也携了自家女儿以及表小姐白连翘入宫来。
几人跟在顾正德身后,来到张袖夫妇跟前。几个晚辈相互之间行过礼,白连翘又甜甜地叫了一声“秦大人”,引得顾姮等人都朝她看去,却见她满脸的羞赧之色,一双眼底都是欲说还休的神色。顾姮悄悄地看了一眼张袖,见他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白连翘,心中稍安,却难免地对白连翘心生厌恶。之前她就知道白连翘对张袖的心思,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死心不改。
张袖略与顾正德说了声,便带着顾姮与顾家一行人分道扬镳。
月菱嘴快,悄悄与顾姮说:“娘子,那个白家的娘子好生不要脸。众目睽睽的,竟盯着自己的妹夫一个劲地瞧,也不知道害臊。”
“你家姑爷被瞧了就瞧了,我还能和人家要银子不成?”顾姮还在气张袖昨晚的事情,嘴上也不饶过他。张袖听了只是一笑,并不将主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带着她们到了宫宴上,只见傅家的人早就在了。那傅长流一见到张袖,便赶紧来与他说话。
紧随其后的是双鱼。顾姮见她脸上还带着未消下去的怒气,便拉她到一旁,悄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傅长流。”双鱼咬着唇,“也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自打上次见过谢公子,我与他说话,总是爱理不理的。”
顾姮轻轻一笑,道:“许是傅小将军舍不得唯一的妹妹嫁人。”
双鱼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这个呆脑子……也不知道瞧不上谢公子哪一点了。”
难得看到双鱼一副小儿女情态,顾姮不免揶揄一笑,道:“谢公子就这般好?”
“你也打趣我……”
双鱼话音刚落,二人便看到谢桥朝着她们这里走来。三人略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那谢桥又自去和傅长流二人说话。顾姮掩唇,自然压下这个话题不再多说。
不多时,宫宴便开始了。男人一席,女眷一席,女眷设宴在一座小榭之内,小榭四周又垂着帘子,并不能看到席上男子。皇后因是一国之母,故而端坐在皇帝身边,能见百官大臣。宫宴无趣,好在双鱼也在,顾姮与她坐在角落里,听听曲子,倒也是惬意的很。
离二人有些远的位置上是顾婠与白连翘。
几日前,谢傅二家要结亲的事情传的很快,几乎是满城皆知,那白连翘扯了扯顾婠的袖子,说道:“婠儿,你瞧瞧傅家那个娘子,一脸春风得意的。这满座的人除了姮娘,都没有人和她说话的,我看若不是她父兄打了胜战,立了大功,她哪里能和谢家的公子结亲?”
白连翘话音刚落,一旁便有人插话,道:“谢侯位高权重,谢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将来袭了爵,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若不是你们家的大娘子出了事情,只怕将来的侯夫人不是什么傅娘子,而是顾二娘子你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日都说顾家的大娘子……可看看人家现在,可是一品的贵夫人。”又有人道,“而且,我可是听说了,秦大人家中没有一个妾室,对秦夫人可是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