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晓别人姓名后,打招呼带上对方名称是沈青梧显示对人尊敬的方式,却没想到安德鲁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沈青梧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所扮演地是一位深宅闺秀,英语这东西与她是很难被置于一起被提及的。
她看了豆蔻一眼,发现豆蔻眼里尽是茫然,她显然还未从一连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回过神来。
“我从家兄那里听过这语言,他那时告诉我叫英语,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对极了”,安德鲁兴奋道。
沈青梧口中的兄长与她同父同母,名叫沈青越,长她四岁,如今在上海读书。两人虽说是亲兄妹,却并不怎么亲近。
因为沈母生下原主的时候,沈青越已四岁了,他是个早慧的孩子,知母亲的死是这个妹妹直接造成的,所以他一直将母亲的死亡归咎于原主身上。对原主不但生不起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思想成熟的那一刻,直到那时他才突然醒悟,自己非但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反而成了妹妹成长道路上的一抹阴影,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两兄妹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
后来,因为学业的原因,沈青越直接去了上海,每年至多回家两次,每次回家无不是形色匆匆,原主想见他几面都有些困难。
至此,更别提重修关系。所以到原主死去的那一刻,两兄妹的心结都未曾解开。
“沈青梧”这一生可以说是过得极为艰难的。那些原是最亲近的人,却相处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有些模糊的记忆,原主寻死之前似乎给远在上海的沈青越寄过一封信去的,也不知那封遗书沈青越是否收到了。
“我已检查做了一番检查,也上过药了,猫身上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记得每天定时换。”
男子将捡好药的推到沈青梧面前,叮嘱到。
沈青梧从原主的回忆里过神来,刚抱起团子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回头道:“豆蔻,你带钱了吗?”
豆蔻茫然摇摇头,“钱,什么钱。”
沈青梧瞬间有些窘迫,真是出门急了,连钱都忘记带了,以往原主出门的时候也是不带钱的,因为她去都是自家店子,若是看上东西,只要记在账上即可。
可这地方,和沈家产业半点挂不上钩,她自然不可能让记账上。
她心头有些烧得慌,但向来装模作样惯了,她收紧手心,然后敛起笑容,诚恳地道:“安德鲁先生,贺先生,很抱歉出门时候太着急,忘记将钱带在身上,不知这里是否能够赊账,若是不能,我只好将这镯子抵押,以待来日来赎回。”
男子推手看向安德鲁,他虽对沈青梧有些好感,但这到底是安德鲁的地方,一切决定全凭他做主。
安德鲁道是一点都不在乎,爽快道:“你是我这里第一个客人,我算你免费。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你是个迷人的姑娘,我很喜欢你。”
豆蔻总算回过神了,她哪里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见安德鲁一上来便说喜欢的,立马瞪他,仿佛他是一十恶不赦的yín贼。
沈青梧将豆蔻扯到身后,对安德鲁歉意一笑,“你过奖了,这药钱我肯定要付的,绝不会让你吃亏。”
团子不明状况地舔了几下她的手心,那双琥珀般的大眼睛总算有了些光彩,她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临走前,沈青梧将仍是将镯子留了下来,这是她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一只上等的和田玉手镯。
她出门前,男子忽又叫住他,“小姐,忘和你说,三天后记得带团子过来复诊。”
“好,我会准时过来的。”
“我叫沈青梧。”
男子怔楞的一会,他总觉得沈青梧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真要细想,却又是一片茫然。直到沈青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回过神来。
“查理,你看什么呢?”安德鲁有些怪异地瞧着自己这位搭档。
英文名查理,中文名称为贺修齐的男子敲了敲桌面,木质的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觉得沈小姐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出来是在哪里听过。对了,我替你收了一封信件,放在二号柜子里了。那封信是季先生寄来的,我早听闻他的名声,可从未见过他人,如今恰逢他能来宜县也算是我俩的缘分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吗?”
“可是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他这人总不能按常理推测,也可能下一刻便出现在你我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