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道的工作实在烦躁单调无比,哪怕是有过挖矿经验的左晓瑶,一回生二熟,也极不喜欢干这种活,可为了前方的目标,她还是面不改色的坚持,相当执着,落在雾云前辈眼中,却成了乐在其中。
耗去大半夜的时间,才总算掘到那留仙崖的附近,据雾云前辈所言,这留仙崖本该是方镇空崖,很有用,但具体有什么用,却没告诉她,左晓瑶对此颇有怨念,总觉得这雾云前辈太有些神叨,喜欢话留半句,将人吊在那里,虽然好奇那未尽之言,却又深刻知自己哪怕追着问,也不过是徒劳无功,更何况人家那与她不在同一档次的地位摆在那。
好在左晓瑶倒也不是那种好奇心过重,凡事都非要寻根究底,不依不饶的人,还尤其有眼色,有自知之明的分得清该闭嘴的时机,所以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对方若说,她就听说,若不说的话,看氛围如何,若合适,就多问一句,得到回答更好,得不到便就此作罢,若对方明显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她便一句也不问,只将这个问题暂先记下。
所以,何谓镇空崖,有着什么样的大用处,在发现雾云前辈又在卖关子,提起时是‘小孩不必知道大人事’的语气后,左晓瑶虽觉好奇,却很识趣得没多问。
而且她还发现,雾云前辈自己貌似对这个世界也很好奇,因接连看到许多让对方惊讶的东西出现,所以在自从得知游神岛碎片之事后。便让左晓瑶搜集了不少与这方世界有关的典籍史料给她,其中还包括俗世间所流传下来历史文献。
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毕竟对方的要求所涉及的范围之关有够广,自打离开空间界幕后。左晓瑶便有将此事放在心里,不仅她自己收集了些,人多好办事,她还特意关照骆鸿天他们也帮忙费心收集些,只是后来再再未见过他们,不知情况进展如何,尤其后来又遭逢大劫,现在讯息不通,更是连人都联系不上。
抛开心头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左晓瑶眼下只为即将能够达成目标感到高兴。可什么乐极生悲,却在她即将胜利在握时上演了一出。
正按雾云前辈的交待,以精神力绘出三个奇异字符印入石壁内,且将手放到那镇空崖的底部,往其中注入灵力。准备将之收取时。左晓瑶只觉脚下一空,仿佛突然掉入深不见底的泥潭中,没有任何沙石阻止她的下沉。
这令之前还与那些间杂着水土的泥石作斗争的左晓瑶颇觉疑惑,为嘛这同一块地下的环境差别这么大呢!
惊慌恐惧根本无济于事!这是左晓瑶在数次的生死关头,以及濒临绝境时领悟到的切身体会,所以与紫缘境空中的雾云前辈在异变突生时,还觉有些不解得皱起眉头不一样,作为当事人的她则一副淡定无比,神情不改的样子,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感。
见状。雾云前辈颇为欣慰得点点头,挺赞同她这临危不变的定力,却不知道左晓瑶实质上是抱着破罐子破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再见机行事的被动心态。
由于在平滑细润的泥潭中下沉的速度实在有够快,察觉到自己的结局已到了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左晓瑶立刻先行做好防御准备,身上这套法衣的防御,以及自身体外的灵力盾都被迅速召出。
可眼前出现的情景却令左晓瑶发现,自己貌似虚惊了一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幢高大的城门牌楼,门楣上以古篆字写着接天阁三字,顶上是禁制,四周是由巨石筑建的围墙,往背后看,同样是座牌楼,上面也写着接天阁,只是那个门口明显被以禁制封住。
这是什么状况?
左晓瑶不知道,现在想想,她应该是在按雾云前辈的指示收取那镇空崖时,不小心触动了什么禁制,然后把自己传到了这里,而这什么接天阁所在的位置,未必是在那镇空崖下方。
“尔运数尚佳,如斯境况,亦能无意闯入前人遗府,往前方那门进入,想必定有一番收获!”
前人遗府她已闯了不少,可那提着脑袋上阵冒险的经历,哪怕事后确实有着不俗的收获,可也未必都能称得上是好运气,所以,在这处陌生的地方,陌对未知的前路,左晓瑶不仅没因雾云前辈所说的收获感到高兴,反倒神情凝重,心中愈发谨慎,她可是从来都很相信,天下没有可以白吃的午餐,而即便真有,按她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知道不会有她的份。
所以左晓瑶并没有立刻走进那道门内,而是关心问道“前辈,我方才应是触发了什么传送禁制吧?那镇空崖?”
“不错,本君亦觉意外,未曾料到那镇空崖上被动有手脚,尔将灵力注入其中,无意间触发其外层禁制,方才被传送至此!”
左晓瑶不无郁闷得道“那我们就这么收取失败了?”
她可费了那么大的劲呢!
“这倒未必,尔已将空之符印入崖内,便已成镇空崖新主,旁人再无法动其半分,何况此界再无他人识得其真身,待此间事了,再去收取亦不迟!”
雾云前辈相当有把握得回道,可此时的她却忘了世事难料,万物岂有常态,所谓命中注定,也终究难逃变数!
左晓瑶倒没因此便认为那镇空崖必将会属于她,再加上她并不清楚镇空崖的用途,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样的重要性,所以也没有非得不可的热情,虽然在听了雾云的话后,便将镇空崖之事暂先放到一边。
刚一走进前方那道大门敞开,门口并没有禁制牌楼,出现在左晓瑶眼前的是一座建筑错落有致。却透着死寂的空城,一条条宽广的街道彼此纵橫交错,四通八达,不知已长了多少年,却都异常低矮的花草灵木点缀其间。给这空旷寂静的死城添了一分生机,令左晓瑶因此而觉得头顶上那重压仿佛轻了些许。
重压,是的,那是一种仿佛头顶上的天即将压下来的重压感,岂止有千斤之重,能让有着化婴阶修为的左晓瑶被压到行走艰难,那重压之强,可想而知。
自打迈入了这城内,左晓瑶便就沦落到时刻与这些重压作抗争的地步,雾云前辈的声音没再响起。
即便可能会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左晓瑶也很坚定得认为对方是在一旁看热闹,为看到她被镇压而感到高兴,谁让她不听话来着,本打着不惹麻烦的主意拒绝对方的提议,现在却把自己给送到这里找麻烦来了。
这是报应!左晓瑶深感欲哭无泪。刚才在那牌楼门外时。她已经仔细察看过,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放她离开的通道,包括那道将她传送到这里禁制,也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所以她不得不走进这里,不得不硬抗下这这令她感到难以承受的重压。
边在心里咒怨布下这种重压禁制的原主,汗如雨下,脊背都有些弯曲的左晓瑶边在这空城里东晃西逛起来,这城里的人应该是在遇到什么大灾难的情况下,非常慌乱的出逃。所以有些店铺里的东西都没被收起,只是看起来颇显凌乱,酒楼茶肆里的桌子上一片狼藉,杯盏碗筷东倒西歪得扔在那里。
“尔为何将之尽数收起?皆是些废弃物罢了,要来何用?”
直到左晓瑶不辞辛苦得接连扫荡完数条街后,紫缘境空中才传出雾云前辈的声音,对她但凡路过,便将那些店里的衣物、首饰、法宝、材料、丹药、碗盘等一切东西全部收起的行为表示不解。
这得有多穷,多没见过世面,才会这般精贵所有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