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恒对冯继忠赞说道:“阿奴是个读书的料,如今又得大儒亲授,以后必是有大出息。”
这时,坐一旁瞧热闹的康安来了一句,“父皇说,小王以后是一国之君,舅舅要跟我捆在一块,小王已允了他丞相之位,这可不就是大出息,还耐烦考什么状元!”
冯继忠看看康安,又瞧瞧白德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何姑姑过来领俩孩子去贾敦那儿,冯继忠让子侄们都下去后,对白德恒叹道:“白先生,皇上倒是待他妻弟仁厚,只是老夫却担心,这样反会宠坏了孩子,养出阿奴不可一世的性子,便不好了。”
“国公爷,阿奴本性淳厚,少年老成,王爷说的也都是孩子话,您倒不必太过介意。”白德恒笑着劝道。
而承恩公府后院,贾敦瞧着一大一大俩外孙女,个个如小仙女儿般可爱,心中越发喜欢,只恨不得挖地三尺,倾其所有地招呼姑娘们。
冯玉儿在一旁瞧着贾敦抱住可意不放,忙阻止道:“娘,这几个孩子在宫里拘束得极严,回了外家,一个个就跟刚从牢里放出来一般,您别宠坏了她们,省得这几个回头忘了规矩怎么写的。”
“有娘娘您这么说孩子们的吗?”贾敦不满地白了冯玉儿一眼。
何姑姑在一旁笑道:“娘娘,昨儿大公主听说要到外家省亲,可是高兴坏了,想来这孩子在宫里也累得慌,你就高抬贵手吧!”
“倒是我最辛苦,回了自个儿娘家,还得端着本宫的架子!”冯玉儿直叹气。
“可见娘娘也是知道孩子们不易的。”何姑姑笑答。
“您几位一个二个的,合着尽想宠坏孩子呢!”
又聊了一会儿,贾如意带着一家子到了。
如今周云厚因随徒元徽起事有功,升到了三品将军,贾如意夫贵妻荣,又兼有一位当皇后的侄女儿,自是心宽体胖,不过嘴上仍改不了埋怨丈夫的习惯。
“当初在他做小管领时,就是成日忙得不着家,谁料想这官大了些,也没见他闲过,前几日刚从西北回来,过几天又要走了。”
“那是妹夫能干,你可别在人跟前抱怨这些。”贾敦劝道。
“这倒也没什么,只我家的这人太过耿直,”贾如意瞧瞧冯玉儿,道:“娘娘,说了您别放心上,周云厚以前和三爷过从甚密,这一回到西北,说是还专程去见了他,回来后便对我发牢骚,说三爷带着手下戍守阳平关那苦寒之地,打退了无数次外敌入侵,福王屡屡上书为他请功,皆被吏部驳回,只说他是罪臣,为国尽忠乃是补过,何功可请!”
“还有这事?”冯玉儿未免叹了口气,不过也就只能叹叹了。
“我家那位脾气直,又最服气能打仗的,便想直接跟皇上进言,却被大姐夫和白先生给拦了,”贾如意无奈地道:“他们的意思,或许是当初皇上被太上皇和三爷冷了心,这才刻意为之,等时候长了皇上拐过弯来,三爷自是有功得功,有赏得赏。”
“三王在西北……”冯玉儿原准备问徒元升过得如何,又想到,在苦寒之地戍守,这日子怕是好不到哪儿去,便转口问:“十六弟说要照应好他,可还周到?”
“这妾身可不清楚了,”贾如意笑道:“不过我家的说,还是十六爷带他去见的三爷,想是
兄弟俩处得还不错,还有,三爷好像得了风寒不愈的毛病,他也真是不容易啊!”
见屋里气氛有些不对,何姑姑笑道:“周夫人,娘娘可是好不容易回府省一回亲,您怎么尽提些让大家难过的事。”
“哟,可不是这么说呢,”贾如意一拍手,“我这嘴啊,好好的总爱说些让人添堵的话,娘娘可千万别在意。”
冯玉儿笑了笑说道:“姨妈是爽利性子,倒是不妨事。”
“怎么不见表妹?”
冯玉儿说的表妹阿英是她二姨贾吉祥留下的女儿,贾吉祥杀夫,这女儿被接到了京城。
冯玉儿也见过,长相很好,但是阴影太大,性子难以开朗。
算算时间,她今年也十四了,冯家和周家对这个侄女都很好,这样的场合也不至于不会来。
贾如意叹道:“前些日子,她会边城扫墓去了,倒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这段时间是大姐夫的好日子,还特地准备了礼让我代交。”
冯玉儿听了点点头,也就不过问了,虽然知道这位表妹,但是冯玉儿和她的交集还是不多,到底她一直在宫里面。
“现下倒是四妹妹有些麻烦,听说病情又日益加重了。”
贾敦也是吃惊:“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接到?”
贾如意有些犹豫,还是直接说了:“她家和贾家深着,家里都快是贾家人做主了,敏妹妹知道我们对贾家不喜,也就不主动上门了,免得让我们家再受贾家牵累。”
冯玉儿叹了口气,完全明白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