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停电了?”
“是不是跳闸了?”
“……”
各个办公室的警务人员都汇聚到了走廊了,周围尽是人声,昏暗的光线却让两两很难看清身边的人羿。
混乱之中,两两和季流北一起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季流北挨过来,牵住了两两的左手围。
两两刚想说“我没事”,可是话还未出口,她的右手已经被人狠狠的攥住了。
那人手心里有几处粗粗的茧,仅凭着这触感,两两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右手臂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被强行拖着走了两步,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等到站稳,她已经从警局的走廊里被带到了警局外面的高墙前。
她稳了稳心神,看到面前的影子转过身来。
果然,是陆迟衡。
“你干了什么?”两两隔着警局大门往里望了一眼,那个平日威严正义的地方,此刻就像是被黑暗侵袭的牢笼。
陆迟衡不答话,只是拧眉看着她。
“你这样是妨碍公务你知不知道!”两两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恐惧,一边呵斥着陆迟衡一边往里走。
“怎么?打算进去告我妨碍公务?还是打算进去点头?”
陆迟衡往前一拦,淡淡的问她。
“你都听到了?”两两惊叫。
陆迟衡也不否认,只是冷笑:“秦两两,原来要你点头,也没有那么难。”
两两颤抖着往后退,陆迟衡那如刀锋刻过般深刻俊朗的五官在森冷的月光下,忽而多了一丝狰狞。
“你……你到底……到底是不是人?”
“你说呢?”陆迟衡靠过来。
“我不知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两两的手虚无的挡在她和陆迟衡之间,隔开了一道完全没有作用的屏障。
陆迟衡很给面子的在距她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我当然是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薄笑:“只不过,我不是普通人……”
“别说了。”两两打断了陆迟衡,她抖得厉害,可脑袋是清明的:“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的更多。”
“来不及了,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
“所以,你想怎么样?”
两两瞪着眼,集中了所有的精力在戒备着陆迟衡。
陆迟衡站在原地,手抄在裤袋里耸了耸肩,像是个调皮的绅士。
“你放心,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看着他无公害又善解人意的表情,两两反而更觉惶恐。
“你不用给我选择,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可以保证,我也可以不相信你,除非……”他故弄玄虚似的顿住了。
“除非什么?”
“除非,你变成我的人。”
看着陆迟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两两觉得自己暴躁就输了,她也平静起来。
“你做梦!”她一字一顿的,宛如抗战时期的革命烈士,说的铿锵有力。
陆迟衡不怒反笑,可他的笑容有些晃眼,两两只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从几米开外的地方站到了她的眼前。
“既然你不想选一,那就只能选二了。”陆迟衡说着,不给两两反应的时间,瞬间抬手卡住了两两的脖子。
他还没有用力,可咽喉处的痛感已经蹿遍了两两的全身。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愿意变成你的人。”
两两捏着拳心,她害怕的不能自已,甚至连呼吸都快顾不上了,可她仍是倔强的不愿服软。
陆迟衡看着她坚定到处处透着不愿苟同的凛然神情,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他的怒气渐渐蹿到了他的指尖,秦两两被她推着往后、一直往后,直到“壁咚”一声,撞上了高墙……
沉闷的声响与疼痛一起在两两的后背绽放,她闭上了眼睛,做好了随时被陆迟衡“了结”的准备。
她不怪谁,只怪自己,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两两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陆迟衡的进一步动作,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舔了舔被自己咬到麻木的红唇,对上了陆迟衡的眼睛,他漆黑的瞳仁像是两颗暗黑的宝石。
“为什么不杀我?”两两问他。
陆迟衡没有回答她。
“你就不怕我真的告诉别人……”
两两话还没有说完,陆迟衡卡在她颈间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肩膀上,他按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倾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他吻了她。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为她,两两奋力的挣扎着,可陆迟衡却像是较了真。
她动的越厉害,他的可趁之机就越多。
唇齿相依之间她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可他仍不愿意放过她。
慌乱之中,两两抬脚,再一次朝他的命门蹿过去……
陆迟衡的感觉本就比普通人更加的敏锐,前一次不过有意让她而已。秦两两倒好,还真以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
他轻松的躲开了她的攻击,也如她所愿放开了她。
两两贴在高墙之上,虚软的喘着气,背后冰冷的墙面,是她此时唯一的依靠,一松开,她就会跌倒。
这大概是两两这二十几年来最刺激跌宕的几分钟。她前一秒还因为季流北的告白心如鹿撞,后一秒却已经被陆迟衡吻得酣畅淋漓。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陆迟衡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笃定的说。
“不,如果你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我,我一定会告诉别人,你陆迟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两两发了狠,她的目光若能变成利箭,眼前的人早该千疮百孔了。
陆迟衡看着她紧拧着两弯眉毛,那模样非但没有威慑到他,反而让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两两更恼火。
陆迟衡又欺过来,不过他没有碰到两两,只是抬肘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若有似无交缠的鼻息比唇碰着唇更加的暧昧。
“就算我这样肆无忌惮的对你,你还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我……”
陆迟衡的大拇指轻轻的贴上来,阻止了她马上要说出口的否认。
他的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她唇上那块被他吻伤了的皮肤。那神情,带着一点点的心疼。
他说:“秦两两,我在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成为我的妻子。”
-----?-----
两两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抬手想捂住那疯狂的节奏,可她的心一点都不听她的使唤。
“你不要脸!谁要做你老婆!我当初没有嫁给你,以后更不会嫁给你!”两两一把将陆迟衡推得远远的。
陆迟衡顺着她的意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她的面颊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样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啧”了一下嘴。
“两两!”警察局门口传来了男人的叫喊声。
两两扭头看了一眼,隐隐绰绰的看到了一个人影,是季流北跑出来找她了。
“我在这儿!”两两对着季流北挥了一下手。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季流北跑近了。
“我哪里一个人……”两两刚想说点什么,转头看到自己的面前空荡荡的,陆迟衡早已不知了去向。
“嗯?”季流北看着她。
“我就是……就是想一个人出来透透气。”两两低下头,藏住了眼里的不安,话到嘴边也临时改了口。
“是不是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季流北按住了两两的肩膀,不同于陆迟衡的霸道,季流北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温柔的。
他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在遇到陆迟衡之前,两两一直觉得自己偏爱温文尔雅的男人……
“不是。”
当然不是。
“没关系。”季流北按在她肩头的手转而拍了拍她:“两两,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不是非要你现在回答我,也不是非要从你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我之所以对你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三年前是我不好,怪我瞻前顾后放走了你。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求自己不再留有遗憾。你可以慢慢考虑,哪怕再是三年,我也等得起。”
两两不作声。
她知道自己是等了多久才等来季流北的坦诚,可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明明可以毫不犹豫给出的那句“我愿意”此刻竟变得如此难以启齿。
到底是因为时间久了?还是因为她变了?
“走吧,云罗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季流北先她一步转了身。
“等等。”
两两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拉住了季流北的胳膊。
“怎么了?”季流北看着她。
“我……”两两张了张嘴:“我会好好考虑的。”
季流北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心,说:“好。”
两两站在原地,看着季流北有些萧条的背影,她悄悄的抬手掐了自己的一把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临到最后一秒,竟然还是把“愿意”两个字吞了回去。
两两一边暗自腹诽着自己矫情,一边快步追着季流北而去。她没有看到,停在警局对面的那辆迈巴、赫像是子弹一样的射了出去。
那车头的灯光一晃,整个警局重新亮了起来……
<?
录完口供之后,季流北送两两和云罗回家。他还留下来帮忙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残局,被打破的那片玻璃,因为太晚来不及修补了。
季流北从外面捡回几块木板敲敲打打做了简单的遮挡。
云罗拥着抱枕坐在沙发里,白天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好在她的恢复能力一级棒。从警局出来之后她可劲的往自己的胃里塞了一通美食,现在藏在心窝里的怨气随着饱嗝一个一个的被打了出来。
“别的不说,季流北的手艺还挺好的,他要是不当律师,我看做木匠也绝对枪手。”云罗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踢了踢两两的小腿。
两两正专注的看着她自己手里的ipad,听到云罗的话,她顺着云罗的目光看过去。
季流北拿着小铁锤正在做最后的加固,他脱了外套,左手的袖子挽起半截,手臂上那健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的手艺,岂止是巧?
那个时候,院里所有盛物的竹篮子,都是他亲手编的。院长总说:“流北以后一定是靠手艺吃饭的人。”
可世事变迁,谁能想到,当初沉默寡言的人,如今仅凭着能言善辩的一张嘴,就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
“哎,对了。还有陆迟衡,他今天来找你干什么?”云罗就跟年终大盘点似的,问完这个问那个。
说起陆迟衡,两两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陆迟衡送来的药膏还妥妥的躺在她的口袋里,她掏出来,捏在手心里,整支药膏都被她煨得暖暖的。
其实,她脸上的那些细小伤痕,根本没有到需要涂药膏的地步。不过,因为小猴子的这番心意,她更觉舒心。
“秦两两,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在看什么啊,整个晚上心不在焉的。”
见两两不出声也没有反应,云罗盘着一只腿还倾身过来,夺走了两两手里的ipad。
“你干嘛!还给我!”
两两彻底有了反应,她伸手想去抢回来,可云罗转了个身躲过了她的手。
“变种人?”云罗扫了一眼网页搜索引擎那一栏里的关键字,又抬眸看向两两。
两两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这一刻竟然像是被人窥探了秘密一样的心虚。
云罗眨巴了几下眼之后,并没有想歪,只是问:“你搜什么美国大片呢?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这题材的电影了啊。”
两两松了一口气,她撅起嘴把ipad拿回来,光明正大的边浏览着那些网页边回答:“现在喜欢了,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