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起身一拱手,淡淡的道:“龙老弟血气方刚,年青有为,一定前途无量,鄙人失敬了。”
他语含暗讽,意思是你居然敢得罪我,真够有胆量的,不想在上海滩混了吧。
龙崇九自已听的出来,人家财大势粗,错过了今天还怕没法子对付自已吗?这梁子既然结定了,自已还怕他个鸟啊?淡淡瞅了眼这位白容白净削瘦的大亨。
“前途无量是肯定的,借杜老板吉言,有什么话直接说,兄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杜月笙暗暗皱眉,心下火起,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和我说话口气如此嚣张。
他哪知龙崇九在听到他暗讽的语气时才下决心和他闹翻的。
安诺德也听出了不对,忙站起来道:“两位,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只是一件小事嘛,何必大动肝火,真要是闹起来,对你们双方都不是很好,两位想清楚了。”
林月笙垂眉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了笑容道:“龙老弟,今天的事鄙人的兄弟们失礼在先,我代他们向龙老弟致个谦,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以后大家交个朋友。”
龙崇九大讶,杜月笙这头脑果然转动的快,态度变幻莫测,真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深知杜月笙其人,他确实为人重义气,但也心黑手辣,四-一二事变的汪寿华就是太信任他了,所以才被害死,如此看来,他此时咽下的这口气,日后一定会加倍吐出来了。
嘿嘿,不过对自已来说正好,自已要的就是时间,玩背后手段谁怕谁?就是这家伙财大气粗,怕是会通过一些人来对付自已,一但自已穷投末路时,也就是他出手的一刻了。
“杜老板哪里的话,都是道上混的,难免有些小磨擦,不过今趟的事不太好交代,不过杜老板的面子我也不能不卖,安诺德先生,你的意思呢?”
“龙巡官,我认为这是一场误会,他们带枪入境是为了缉私拿凶,可能事前并不知道你是巡捕吧,是不是可以罚点款放了他们呢?”
“安诺德先生,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陆督察长肯定会过问的。”
“龙兄弟放心,陆连奎那里,鄙人自会去通融。”杜月笙胸有成竹的道。
“杜老板,罚款保释只针对芮庆荣,其它那几个兄弟不敢保证的。”
“龙兄弟过滤了,他们是国民政府的人,不用我们去操心,自有人去找租界引渡他们的。”
龙崇九心下火起,他妈的,老子让你引渡也得大出血,让你知道九爷不是好惹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杜老板是上海滩的大闻人,手眼通天,有什么事能难的倒杜老板呢。”
“龙兄弟过奖了,前些天福州路出了位‘铁手’,我想就是龙兄弟吧?”
“铁手称不上,让杜老板见笑了。安诺德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走一步了。”言罢他转头又对杜月笙道:“杜老板,今天的事失礼了,有机会,兄弟做东摆酒再叙。”
杜月笙也拱拱手道:“鄙人一定奉陪,兄弟有空也可去法租界玩玩。”
他这话里有明显的挑衅意味,龙崇九笑了笑道:“当然,兄弟绝不让杜先生失望。”
“如此甚好,那鄙人就不打扰兄弟你的公务啦,后会有期。”
出了杏花楼,时已近午夜,正想回和记和龙崇九在想起了刘江的事,是不是先去妙忆香那里一趟,这个时间正好,平时还不能去呢。
福州路上妓院多,以至午夜深更有的街面仍是灯火辉煌。
这两天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自已忙的焦头烂额的,本来今天心情不错,没想到在杏花楼又和杜月笙结了怨,换个别人自已也不用太操心,问题这姓杜的太神通广大了,法租界不用说,英租界有多少人在吃他的好处都不太清楚,那个工部局董事安诺德应该没少沾他的光吧。
杜月笙若是通过这些关糸来给自已捣乱的话,估计自已就没好日子过了。
对于自已被爱德华提名晋升的事,估计和桑格夫人有关糸,这个yín骚的女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眼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她搞定,她在英租界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
另一个就是黛米夫人,利用这个女人去响影英国外交部,那自已在公共租界的地位将更为牢固,如果还能利用到他丈夫赫拉格那更为理想,必竟人家手里握着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