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姓姚的一定有其门路,能受到英国人的如此重用,应该有人帮他说话。
龙崇九知道,光靠陆连奎是不够的,自已应广结缘路,八方出击,尤其得培养一班效忠于自已的手下,只是现在无财无势,只能策划一番了,钱哪,无论在什么年代你都是好东西。
一边考虑着自已的处境和发展路子,龙崇九一边信步走进了一家规模普通的旅社。
蓦地旅社内传出嘈杂的怒喝叫骂声,同时也有女客的尖叫哭喊声,混乱的场面印入了眼帘。
龙崇九心叫倒霉,他妈的,想进来清静会儿偷偷懒也不行,偏偏还遇上事了。
旅社大厅中此时围着一堆人,七八个裸胸赤臂的黑绸短打汉子正围着两男一女叫嚣打骂。
其中一长衫男子已负伤倒地,嘴角淌出血丝,右眼青紫,他一手捂着腹部,显然那部位刚刚遭受了重创,另外一旗袍女和一西装男一左一右蹲在他身边扶着他,一边和流氓们争辩。
“这里是公共租界,你们目无法纪,本人要去告发你们这群无赖。”西装男此时风度在再了。
他的说话立时引起了一阵哄笑,包括周围那些看势闹的旅社员工,出入旅客等。
谁不认识这七八流氓是什么人?在这里他们基本上是‘法纪’的代表了,人家的靠山是沈杏山,公共租界中大名鼎鼎的沈爷的门徒,连巡捕房的探员都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
一个头目样儿的三十几岁的大汉,肚皮一挺,扣着铜钉护腕的双手往腰上一叉不屑的笑道:“你他妈的穿上洋装就不是小瘪三了?跑到老子地头上找事?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在这里你老子张冲我就是法纪,不睁狗眼的东西,居然撞了老子还嘴硬,妈的,兄弟们给我往死了打,让他开开眼,知道知道张爷的厉害。”
他身边另一个獐头鼠目的瘦汉子压低声音对他道:“冲爷,我看那个女人不错,大腿腰身不错,您瞧瞧,肯定是个骚货,您就不想………”说着眼角泛起了yín邪的光芒。
张冲斜着眼瞥了一下蹲着的旗袍女,于由旗袍侧面开叉较高,这么一蹲暴露了大片春guang,难怪那小子能看到人家姑娘雪白的大腿呢。
看她脸上的神情焦着不安,秀眸含泪,越发显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了。
那倒地的俊朗青年显然是她的情人或丈夫,从她溢于言表的关切之情能窥见一斑。
乳白色大团花旗袍女并不象是这个时期的女学生,她的体态显出一股成熟妇人的丰腴和性感,微卷的波浪般秀发披洒双肩,也是时下流行的发式,倒有几分风尘味道的流露。
“浩哥,你不要紧吧,告诉你不要逞强你不听,你以为这里是英国吗?”旗袍女怪怨的道。
被张冲恶喷了一顿的西装男面色一阵青白,他知道遇上了地头蛇,不由心生惧意不再言语。
几个打手刚要冲上去再次行凶时,一声沉喝由人群外的旅社门口处传来。
“都反了是不是?他妈的,敢在老子的辖区内闹事?”龙崇九在经过短暂观察后,决定出场。
这挨了打的男子和西装男似是初临贵地,不知道水深浅,而这旗袍女可能知道一些上海滩的现状,不然也不会那么说她的‘心上人’了,龙崇九决定出场的原因有二,一是本职份内的差事,正好也是他立威的机会,另外则是对这两个年青人生出了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