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康好容易哄得丈夫更衣睡去,自己也躺下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笑话丈夫:这真是没养过的不心疼。她还真不信,那两个孩子若是也养到这么大,丈夫便能如此轻易将女儿许给一个父母双亡的新科进士。
不过这个萧漠还真有几分本事,卫仲彦能这么说,还肯主动为他取表字,可见是心里真的看重他了,找机会自己还是该见见这位探花郎。
新康打定主意,很快也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醒来,还不忘打趣丈夫:“你昨夜里跟我说选定了一个女婿,可还记得?”
“……”卫仲彦坐回床边,伸手点了妻子的额头一下,笑道,“你真当我喝醉了?我们阿乔年纪那么小,又被你我娇养长大,我怎会轻易就选定女婿?那不过是一时感叹罢了。”
新康满意的点头:“你记得便好。”说完起身亲自服侍丈夫穿衣,让他先去院子里练剑,自己慢悠悠穿衣梳妆,等着儿女都到了,才一家四口一同用了早膳。
这边早膳撤下去没多久,就有下人来回禀,说凌府四郎来访,新康直接命人请进来说话,也没叫嘉桐回避。
凌轩志很快就随着下人进来,先向新康夫妻二人问好,又分别与嘉桐姐弟见礼,然后才向着新康说道:“今日休沐,侄儿想着还欠了表妹一份生辰贺礼,便趁便送过来。”他是新康妯娌凌氏的亲侄儿,两家倒是正经亲戚,所以一向在长辈面前都论表兄妹。
“你这孩子,她小小孩儿,过得什么生辰了?还要你亲自送贺礼过来。”新康面带微笑,客气道。
凌轩志一脸温煦恭敬的笑容:“侄儿在家也是无事,若被阿爹逮到,少不得还要问功课,所以就……”说到后来,笑容里便透出了一丝赧然。
众人都知凌家家教严,对子弟教育尤其用心,更不用提凌轩志是长房独子,其父凌瑞麒对他期望甚高,所以听到这番话以后,一家四口都笑了起来。
“所以你就跑来了我们府里,到时回家,若凌大哥问起,你还可说是来向我问功课,对不对?”卫仲彦开口调侃道。
凌轩志脸上一红,满是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卫仲彦就说:“被我说中了吧?既然如此,索性你跟我到书房来,我先问问你的功课吧!”
于是凌轩志就在嘉桐姐弟的笑声中,老老实实跟着卫仲彦去了悦性斋,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带着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到嘉棠住处紫竹轩寻嘉桐姐弟。
嘉棠见了他便一脸同情的问:“有没有被罚?”
嘉桐囧:“你当凌四哥是你啊!回回都要被罚。”
“虽不曾被罚,也出了一后背的汗。”凌轩志叹息着松了松衣领,“还布置了新功课。”
嘉桐笑出声来:“谁叫你自己提起什么问功课的事了?”笑完见凌轩志确实还有些紧张,便转移话题,问他,“你不是来送礼的么?我的礼物呢?”
凌轩志惊讶:“你还没见到么?我叫人交给你们府里管事娘子了。”他登门送礼,自然要光明正大,经由新康之后,才能送到嘉桐手里。
两人正说着,嘉棠院里的侍女进来回报:“华茂堂翠扇姐姐来了。”
翠扇自然是来跑腿送礼的:“公主说了,这礼送的恰合时宜,便请小娘子和小郎君陪凌四郎去后园放了吧!”说着让小丫头将礼物送进房里来。
“呀!这风筝好漂亮,是凤凰么?”嘉桐一看当先那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个大大的锦绣辉煌的风筝,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凌轩志笑着点头:“是,不过这风筝好看是好看,却稍微有些重,不知放不放得起来,一会我们试试。”
嘉棠也跟着凑近观看,啧啧赞叹,凌轩志推着他转头:“还有给你的呢,你看。”
“给我的?”嘉棠顺势转头,接着惊喜的叫道,“是鹰!凌四哥还记着我那个苍鹰风筝啊!”说着话人已经跑到了举着风筝的小丫头身前,伸出手就接过了风筝细看,“这只鹰比我那个还威风!”
上巳节前,凌轩志曾经带着嘉棠出门玩,嘉棠的一个苍鹰风筝线扯断飞走了,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当时很不高兴。凌轩志记着此事,便特意又寻人照样做了一个,与给嘉桐的生日礼物一起送了来。
此刻见姐弟俩都喜欢他送的礼物,凌轩志也很高兴,便道:“走吧,咱们出去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