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去学汉语。”珍妮发狠了,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我能学会德语和意大利语,还学不会汉语!”话题一转,又说,“穿上礼服,我们一起跳个舞怎样?”
“你说了算。”
舒缓的音乐飘散开来,银色的月光溜进拉开窗帘的窗户,和暖暖的灯光互相辉映,暧昧中透出些许温馨。两人轻搂着滑动舞步,轻缓缠绵。
第二天清晨,珍妮叫醒李尔,细心地帮他穿好衣服,抚平每一处的皱褶,这才在李尔脸上吻了一下,走出公寓去上班了。
电话响了。
“李尔,你几时过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充满了活力。
“安迪,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电话号码。”李尔感觉领结有点紧了,但手刚接触到领结想松开些许,又放了下来。他笑着打趣道,“我以为你打算让母亲失望,不回去了。”
“马库斯也是我的哥哥好不好?”安德鲁听见李尔叫他的昵称,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最近很忙,一直抽不出空找你。我刚打算走,你呢?”
“我也是。”李尔笑了笑,“那一会见。”
李尔知道安德鲁在忙什么,这个立志为美国奉献生命的热血青年,一上大学就加入了一个学生团体。老头子把他教育成有见识有能力的大好青年,他倒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学生团体中干得有声有色,组织学生讨论时局,策划纽约大学的学生游行,李尔甚至在新闻中看到过他的身影。
叛徒啊!
每每想起这个弟弟,李尔紧接着就会想到老头子,猜测老头子想起安德鲁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好在小伙子只有十八岁还年轻,而且嘴巴甜很讨人喜欢,又没涉及家族利益,家族里的大佬们才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全当是淘气的后辈在试图告诉众人他不是小孩子,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他们便一笑了之。
甲壳虫使出哥伦比亚大学,沿着百老汇大街一路前行,路过帝国大厦,路过纽约大学,路过世贸大楼,路过证券交易所,开上布鲁克林桥。隔水相望,州长岛就在想法,再远处的自由岛上则耸立着闻名的自由女神像。桥的那一边,则是蒂诺佐的大本营所在地布鲁克林区。
沿着海岸,吹着带有水汽的凉风,甲壳虫驶入一条岔道。路旁是高耸的树木,恰似乡间小路,人行走于此,仿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忽然间,树林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白色的沙滩,还有一个小小的镇子。
这座整洁干净的小镇名为长滩镇,常住人口不过七八百。小镇风景最优美的地方有座小山丘,可临高眺望,山丘上面建有一座豪宅,此时外面已经停了几十辆各式各样的小车。
甲壳虫刚刚停下,几个人快步走来。其中有一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壮硕青年,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娜塔莎正安静地挽着那位妇人的胳膊。
李尔连忙打开车门,走向那妇人前面,轻声唤道:“mamma,sono-toata(妈妈,我回来了)。”
在美国呆了大半辈子、却对英语一直能听不能说的妇人踮起脚尖,搂住弯下腰的李尔,亲吻他的额头:“benvenuti-a-casa,mio-figlio(欢迎回家,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