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站在原地,眼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往外落,没一会儿功夫,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她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呜呜咽咽的,一时想到阿青背叛自己,一时又想到那谢公子一直贴心照顾自己。
她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只是在想,若是他真想娶自己为妻,便是报答救命之恩,也该嫁了。况且,方才听阿财说,他们家少爷可是风吹雨淋地跪在外头好几夜呢,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怎会不落下病根?
陈皎一时心闷,近来天气热,她又因为阿青的事情伤了身子伤了心,此番只觉得头昏脑涨,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女儿忽然间就晕倒了,姜氏吓得也差点晕了过去,好歹是撑住了,然后赶紧命人去请大夫。大夫说是小姐心中郁结,近来天气又热,怕是着了暑气,暑气有药可解,心病可是无药可解的,还得靠小姐自己。
听得这样的话,姜氏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方。
“我可怜的阿皎,你怎么这般苦命,你真是命苦啊。”姜氏此番毁得很,也怨得很,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她的女儿那么好,怎么尽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如今女儿突然病倒了,这万一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是活不下去的。
黄姨也抽出帕子抹眼泪道:“大姐,我瞧那谢公子是真心待咱们小姐好的,不若就成全了他们吧,啊?那魏公子就算了,他人虽然好,可性子的确懦弱了些,咱们家姑娘长得好,若是不嫁个能够护得住的人,往后这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姜氏流着泪道:“阿皎要是能够好好的醒来,我便随了她了,只要她开心,都随着她。”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女儿略微苍白的脸蛋,啜泣道,“只要那谢公子能够承诺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不叫她受一点委屈,我便认了。”
陈皎在家昏迷数日,左右街坊多有来探望的,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约还是能够猜得一些的。之前有位谢公子住在陈家,如今谢公子走了,可巧陈家姑娘就病倒了,这不得不叫人遐想。
这一日,日头正毒辣,姜氏正坐在女儿屋子里,一直陪着女儿。
外头霜儿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夫人,外头来了个少爷,他自称是阿青少爷。夫人,阿青少爷回来了。”
姜氏呆了一呆,随即脸冷了下来,她扭头望了眼女儿,然后沉着脸问:“可带了什么人回来?”
霜儿摇摇头:“没瞧见带着谁,就只瞧见一位公子,他说他是阿青少爷。”
“霜儿,你在这里好好陪着小姐,我出去瞧瞧。”姜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将霜儿留了下来,她则出门去。
外头院子里,一棵大大的桃树下,正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圆领袍子的年轻男子。
那伟岸的身影,那深刻英俊的五官,还有稍稍有些偏黑的皮肤,那双漆黑乌亮的眼睛,不是阿青,却又是谁?
“阿青......”姜氏满眼是泪,低低唤了一声,见那年轻男子抬眸看过来,她仔细瞧了瞧,终于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阿青了,她老泪纵横,“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啊?那个女人呢?”
见着姜氏,袁嗣青激动得很,几步走了过来,跪下道:“拜见母亲。”
听到母亲两个字,姜氏眼泪更是止不住往外流,她闭了闭眼,颗颗热泪滚滚落下,她叹息道:“如今还叫母亲,又有何用?起来吧,往后叫我伯母就好。”说着便弯下腰,亲手将袁嗣青扶起。
袁嗣青却是蹙眉,不解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我回来,您似乎不太高兴。”又转头左右瞧了瞧,“阿皎呢?”
姜氏伸手往一边指了指:“在里面,你进去瞧瞧吧。”
袁嗣青面上有止不住的笑意,他站在远处理了理衣裳,而后才抬脚往屋子里去。
这是阿皎的闺房,里面一系粉色,梦幻得很,这样修饰房间,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他垂眸笑了笑,负在身后的手握得紧了些,一步步往床边去。他见她静静躺在床上,他以为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呢,喜欢这样装睡来逗他。
见阿青少爷来了,霜儿小心翼翼退到一边去,低着头道:“小姐已经昏迷好几天呢,一直迷迷糊糊的,阿青少爷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跟小姐说说话吧。许是听了你的话,她病就好了呢。”
“她病了?”袁嗣青一愣,随即大步走到床边坐下,见他日思夜念的佳人此时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由惊慌起来,抬眸问霜儿,“是怎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