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风轻轻刮起一地零落的花瓣,陈皎坐在窗前给阿青写信,才将铺开纸,便有一花瓣被风吹进窗户来,落在白色的纸页上,原本娇俏的粉嫩已经被雨水冲刮成了浅色的粉。
霜儿站在书案一边研磨,瞧着那花瓣道:“连花儿都喜欢跟着小姐呢。”她想到白日时盯着自家小姐看的那位穿着华贵的公子,不由笑起来,“小姐,那位公子可真有趣,我还没有见过那般有趣的人呢。”
哪有那么傻的人,霜儿可是瞧得明白,那位公子定然是瞧中自家小姐了。
陈皎却是本能问道:“哪位公子?”想了想,方才想得起来,原来是下午的时候去街上买胭脂水粉时遇到的公子,她笑着摇头,“定然是我平日里太宠你了,尽瞎说,这样的话往后别说了。”
“哦......”霜儿应了声,忍不住又说,“有阿青少爷在,旁的男子再好,也是比不得阿青少爷好的。”
陈皎狠狠瞪了霜儿一眼,霜儿才将识趣了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研磨。
阿青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来过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雷打不动每月一封信是否能到阿青手上,她记得,大半年前阿青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中说,会如期归来,但是却不能再写信了。
她不知道阿青为了何事不能够再给她写信,但是她坚信,阿青一定会信守承诺回来娶她的。
对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过了几日便是初一,陈皎早早便起了床,坐在梳妆镜前好一番打扮。今儿是早就跟娘说好去庙里进香的日子,每月初一,她们母女都会去城外的寺庙进香。一来是祭奠爹爹,二来,也是保佑阿青平安。
这一日天气正好,如往常一样,黄姨早早便打发车夫将马车绳子都拴好了,等陈皎母女两个妆扮好之后,直接坐着马车就出城去。
小地方的寺庙也小,但是人气却很旺,初一又逢赶集之日,因此,前来庙里拜佛上香的人很多,在寺庙前摆着摊子卖东西的人也很多。
陈皎长得好看,又是在人多的地方,实在不便露出容貌来。
因此,便如往常一样,面上蒙着白纱,虽然遮住的容貌,可是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轻风一吹,吹起她裙衫一角,便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来。
姜氏见四周时不时有人投来轻浮的眼神,不由蹙眉,上完香后对黄姨道:“今儿不去听大师讲佛了,咱们回吧,这里人太多了。”
黄姨自是明白的,应道:“姐,咱们这就带着小姐回去,这里确实人多。”她转头左右望了望,正巧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往这边望过来,那位公子倒是少见的儒雅清贵,似是在哪里见过,她蹙眉细细一想,便想得起来,前几天去街上的时候见到过。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个人行为怪怪的,现在算是明白了,怕也是为着小姐来的。
黄姨知道自家小姐将要嫁给阿青少爷了,所以身子一直挡在谢潮荣跟陈皎之间,挽着陈皎的手臂说:“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厨房里去街上买了你爱吃的菜,想来回家就能吃着了。要说你跟阿青少爷真是有缘分,我听大姐说,阿青少爷也是喜欢吃鱼的。”
黄姨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谢潮荣听到,别再把自家小姐主意。
“原来她爱吃鱼......”谢潮荣低低自言自语,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又对一边站着的阿财道,“这就走吧。”
“是。”阿财应一声,以为三爷说的是回客栈呢,待得走到寺庙外面,见三爷解开拴在粗树干上的马缰骑马往远离县城的方向去时,他才知道,原来三爷说的离开便是离开这里了。
“爷,天下何处无芳草,奴瞧这位姑娘也不多漂亮,可比......”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潮荣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阿财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家爷心里不好受,再也没说话。
主仆两人坐在马背上,让马儿轻轻晃荡在路上,谢潮荣薄唇紧抿,想回头却又不敢回头,他怕这一回头,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论如何,她已经是待嫁之身,自己不能做出那样强取豪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