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明白了吧?老爷子看重谁,谁就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家规?老爷子的喜好就是家规。能让老爷子满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两个要是有李容一半的本事,能讨老爷子欢心,我也不愁了。”
“爸,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李容的本事我没看出来,倒是觉得她横冲直撞,率性而为,迟早得撞得头破血流。老爷子真为她好,怎么不让她收收性子,免得日后祸越闯越大,人憎狗厌的。”
“嘿嘿,老爷子的想法,你们怎么能看懂?”
李曦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到底,就是个丫头,翻不了天。忍了,是为了你们三伯父李谙。李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大声囔囔。不然,早夹着尾巴灰溜溜回来了。你们等着看吧,过不了两天,她就低头了。得了好处,自然就会卖乖。”
……
史悦而会不会卖乖,她自己也不知道。晚餐没吃饱,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趴在沙发上拨弄一个蓝色沙子的沙漏。来回旋转了两次,大约过了十分钟,孟青终于回来了。
“去见老爷子了?”
孟青摇头。
“那就是萧伯?”
史悦而立即爬起来,把变黑的苹果核一丢,正中垃圾桶!
“他跟你说了什么?”
“问我怎么会成为四小姐的助理。”
“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你怎么说的。”
孟青的声音有些沉闷,“萧伯的耳目灵通,所有试图在他老人家面前隐瞒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哦,你如实说了?说也不要紧啊,我没有不许你说。”
孟青看着史悦而得意的上扬嘴角,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异样。他总不能表示:萧伯太厉害了,让他担任私人助理的同时,还接受了一个任务——监视。
监视史悦而的一举一动,每个联系的电话,和联系人。
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史悦而拉拢他时,是这么说的,“做我十五年助理。等我三十岁后,你大概也赚够了退休钱,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老了。”
勾勒的前途很美好。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李容”正式继承了晋安侯爵位的基础上。如果没了李家的支持,不等于无根的浮萍?迟早跟普通的李氏族人一样,那么做她的私人助理,毫无前途。
“萧伯问你墓地的事情了么?”
“是的,他问我,您是否有打算将真相和盘托出的意向。”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四小姐对养母十分看重,目前为止,大约不希望养母因为身份问题,受到婆家苛责。”
“啪啪!”史悦而鼓掌,“说得太好了。就这样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孟青躬了躬身,“四小姐,您……何必跟对着来呢?据我观察,李家上下对你十分宽容。”
“no,不,孟青,你弄错了一件事。他们对我宽容?对我好?站在你的角度,我是不是应该感激?然后回报什么?”
孟青没有说话,但眼神分明意味这就是如此。
“因为感激,所以我必须得回报,对不对?”
史悦而知道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举了一个例子:
一个年轻的女孩,父母忙于工作很少关心她。然后一个英俊翩翩的男孩出现了,他对她非常好,甚至比父母还关心他,嘘寒问暖的。她陷入了爱河,以为自己找到了此生唯一,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结果?结果是这个女孩去坐/台了。她用自己的青春、身体赚钱,供男孩挥霍。被解救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呢,说“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赚钱给他花”。
被洗脑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青的眼中有些怜悯,“四小姐,两者之间不能比较。”
“为什么不能比呢?李家对我好,不是没有目的吧?他们打算让我跟联姻。”
“可是婚姻和……那种金钱交易,完全是两码事。”
“两码事?不都是跟男人睡吗?和一个男人睡很多次,和不同男人睡一次,不都是没有感情的睡?唯一的不同,前者还受法律保护呢!”
史悦而睁大着双眼,声情并茂的问,“你说说,我该不该领情,接受这种‘好’?我要有多贱,才能感激李家对我的‘好’?”
孟青回答不出。
只看他嘴角的抽抽,就知道他已经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