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你说什么,在家里怎么会有人谋杀你?”李睿下了一大跳,赶紧拉着史悦而,不停使眼色,“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她现在真是怕了,一会儿不见,四妹妹就能弄出一点事故来,闹得大家都无法安宁。
“大姐,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是他亲口承认了啊!他亲口说想杀我,你叫我怎么跟杀人犯天天处在一个屋子里?”
史悦而毫不客气的指向李谙。
李谙气得发抖,“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十五年前,他的确要求徐松玲流产,他不能接受一个脑子有病的孩子啊!谁能接受?谁能?不出养不起,而是丢不起这个脸!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许多年以前?说得轻松。大姐,大伯父、大伯母只有你一个女儿,疼你如珠,爱你如宝。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堆到你面前。我呢,我有什么?哦,一个要杀死我的父亲?不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我不求爹妈怎么富贵有钱,别想着害死我,我就满足了。”
说完,史悦而躲在萧伯后面,故意避开李谙要杀人一样的目光。
李谙明显受到了重大打击,摇摇欲坠的身躯好像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但他强撑着,指着史悦而,“你、你这个不孝女……”
不敬生父,可憎!
“哈,你居然骂我不孝?你逼着我妈打胎,你想弄死我诶,还指责我不孝?你骂别人的时候,不想想自己算是什么父亲啊?我真倒霉,居然摊上你这样的爹!”
伶牙俐齿,反击的又直接迅猛,正中靶心。
别说李谙听了。脸色发黑,有心脏病发的痕迹。李家其他人听了,心里也是各种滋味,偏过头去的。摸鼻子的,沉默不语的,都不想参与这对fù_nǚ之间。
李老公爷沉了脸,拐杖用力敲了敲,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李谙迫于父亲压力,好容易咽下心头怒火,不过史悦而对李老公爷的权威性认识得不够,或者说,她必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位自己争取权利。不然之后的日子,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啊!
“爷爷,不是我想吵。大姐估计也跟您说过了,昨天也是他先骂我的。莫名其妙,突然骂我是神经病。还说我早晚跟我妈一样,变成疯子。我还纳闷了,明知道我妈有遗传病史,干嘛找她呀?干嘛生下我呀?你嫌弃她,倒是别跟我妈好啊!”
一句快似一句,理直气壮的她哼哼的,直接往李谙的心口里插。
“就凭我妈的美貌,找不到其他人了?害我到现在还在后怕,当初我妈要是犹豫一点,把还是胚胎的我流掉了,那我岂不是连太阳都看不到了?呜呜,真是人间惨事!冤死了。太冤了。有一个想要杀死我的父亲。我真倒霉!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
喋喋的抱怨完,李家所有人都很安静,也很诧异。
因为李老公爷的脾气——当他拄着拐杖敲击的时候,那是发怒的边缘,李家上下。谁敢触犯虎须啊?也就史悦而初来乍到,不知道原委。
大家都等着李老公爷怒火降下来的那一刻,可老人家没有责罚,只是咳嗽了一声,“容儿,你的委屈,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么用啊?我明白了,您打算让他给我道个歉,然后就此揭过,fù_nǚ两个没有隔夜的仇,是不是?不行,我幼小的心灵有阴影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反正您不能逼迫我,我没办法跟想要害死我的人,天天共处一个屋檐下。”
李谙恨得不能,
“道歉?做梦!你……混账!我肯答应认你回来,给你身份,是看在……”
“……看在李纳没的份上嘛!不然,你会要我?”史悦而快速的接口,
“别用你那些大道理指责我了,我一没求你认我,二不稀罕你什么爵位不爵位的。你要是再说一句‘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信不信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过!”
这话说得何其牛b啊!
李家有史以来,没有人敢跟自己的父亲这么硬碰硬的叫板。子承父爵,能开阔进取、超越父辈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身份地位都是靠父荫而来。
李震暗暗的自省,他之前对史悦而说的那些话,看来是小瞧了。虽然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可人家志气大的不得了。偏偏三伯父现在没有其他子嗣,李纳的过世,对晋安侯府影响太大。再婚生下嫡子之前,史悦而恐怕还能嚣张一阵子。
不过,也就这阵子了。
李老公爷把史悦而叫到自己的书房,单独谈话。
“爷爷,您最明白事理了,您要我做的,我都努力做了。不过,我已经知道我亲爹妈之间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偏向我妈,而是他那样对我,我也会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