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在屋里呢,小方子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回来?”
绿珠正要进屋就见到小方子冒着雪匆匆回来。过年宫里的奴才也轮了班休息,今天轮到小方子,小方子一早就去同乡去了。
“出大事。”
“出了什么事?”绿珠立即紧张不已。
“等见了小主一起说。”
两人进了屋,蕴纯正倚在暖榻上看书。
“小主宫里出了大事,张庶妃回宫的时候摔倒见红了。”
“张氏摔倒了!那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回来得比昨儿早,她从慈宁宫回来都有大半个时辰了,张氏怎么可才回宫。张氏的胎比马佳氏还在大一个半月,这会儿都有八个月了吧,眼看着二月底三月就该生了,可别是出什么事。
这古人可讲究七活八不活,要是八个月生下来活着的几率可不大。再则现在是正月,要是孩子生下活不成,在皇家看来那可就真真是晦气了。
“奴才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看到宫人抬着张庶妃回延禧宫,具体怎么样奴才却是不知。”
“本小主得去看看,绿珠侍候本小主更衣。”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躲不过的,整个后宫的嫔妃都躲不过。
蕴纯在咸福宫宫门口遇上了李庶妃,两人不和,蕴纯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跟李庶妃磨嘴皮子,还不如留着力气走路。
一个东北角一个在西南角延禧宫离咸福宫太远,两人赶到延禧宫时除了储秀宫的兆佳庶妃和钟粹宫的马佳庶妃及养病的佟妃之外其他人都在了,康熙和皇后坐镇正殿。后来才知道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是皇上发话让她们不要来的。
两人给康熙皇后及钮祜禄妃请安后退站到一边,也不敢说话。
康熙一直沉着脸,或许是惧于康熙的威慑,整个正殿内静悄悄的,早上还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嫔妃们这会个个就跟剪了舌头似的,都成了哑吧。这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早上站了半天的庶妃们都已经站不住了,有人已经开始晃动了,蕴纯也是咬呀撑着。
康熙何等敏锐,感觉到一众庶妃们的异样,见有不少人脸色都不好,听到张庶妃在产房内惨叫的声音。钮祜禄妃可是注意着康熙的一举一动,注意到康熙看向庶妃们,很快就猜到了康熙的心思。
“皇上,庶妃妹妹今早已经站了半天了再这么站着可别是累坏了,臣妾还斗胆皇上给庶妃妹妹们赐座。”
钮祜禄妃一开口皇后的目光如利刃似的射向钮祜禄妃。钮祜禄氏这贱人大胆,竟敢当着她的面给皇上上眼药踩着她讨好皇上。谁不知道后宫嫔妃每日去坤宁宫中请安,钮祜禄氏贱人这话是说她虐待后宫嫔妃吗?
皇后心中愤怒,那端着的脸险些端不住,只是对上钮祜禄妃挑衅的眼神,皇后硬是将怒火咽了下去。
皇后一直担心皇上会因为张庶妃的事责怪她,根本没注意其他。她也没想到张庶妃竟然这么娇弱,不过是去坤宁宫请个安竟然摔倒,该不会是谁在算计她吧。
钮祜禄妃开口皇后不得不放下其他的心思,她又岂能让钮祜禄妃专美于前。
“还是钮祜禄妹妹心细,本宫只惦记着张庶妃倒忘了其他妹妹。请皇上给妹妹赐座。”
康熙原本就是就这意思,钮祜禄氏和皇后都开口了他更可不能拂了两人的在子。
“来人,给庶妃们赐坐。”
“谢皇上恩典。”
听到康熙的声音一众庶妃犹如听到了天籁之声,若不是时候不对,只怕都要喜出来了;至于皇后和钮祜禄妃,一众妃很默契的直接忽略了。
终于在等到天黑时张庶妃终于生下孩子,只是情况却不妙。
“恭喜皇上,张庶妃平安生下了一位小格格。”只是小格格似乎不太好,不过她没敢说。
听到产嬷嬷说是小格格,皇后及一众庶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倒是钮祜禄妃一脸的失望。
康熙也是非常失望,如今他子嗣不丰正是渴望多个儿子时候,满心期待却得了个女儿岂有不失望。不过到底是有新生也是喜事,康熙开口赐赏。
“赏。”
没等延禧宫的宫人谢赏,就见又一个产嬷嬷匆匆跑过扑通跪下。
“皇上,小格格,小格格去了。”
康熙脸上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笑容瞬间僵住了。
从延禧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嫔妃谁也没敢说话,静悄悄离开。
正月里出了这样的事,嫔妃也没有心情幸灾乐祸,到底是不吉利。
别人只觉得不吉利,可这事对于张氏来说那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张庶妃可是康熙的第一个女人,是康熙的教导宫女。虽说因为是第一个,在康熙心里有着不同的地位和情宜,可这情宜又哪里是经得起时间的消磨的。
张庶妃可比康熙大五六岁,教导康熙房事时正是青春好年华,可是现在十年过去了,张庶妃都二十多了,在后宫已经是算是老女人,这胎怕是她最后一胎了。
如今不仅孩子没了张庶妃还因为早产伤了身子怕是以后再也没法生养了。张庶妃以后的境况可想而知,既便她能得康熙怜惜又能多久。
想着张庶妃的事,黑暗中蕴纯精神集中在脚下,步步小心,心里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