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国接过电报又顺手递给了周参谋长。()算上这封电报,今天晚上战区已经连续拍了四封急电,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像这样前言不搭后语、朝三暮四的电文除了扰乱军心还能起到什么作用?越看越生气,不看也罢!
周参谋长接过来略翻了翻,突然惊喜地说:“军座,薛长官接过指挥权了!”说着忙把电报稿递到郑卫国面前,将上面的一行文字指给他看。
郑卫国闻言大喜,忙低头看去,只见电文中清清楚楚地写道谨任命薛总司令(豫东兵团司令)伯陵为一战区前敌总司令,战区一应军务均受其处分,不得有违!后面的署名赫然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常凯申。
“好,好!这下终于有转机了!”郑卫国一掌拍在桌子上,兴奋地喊道。
任柱子嘟囔了一句:“干嘛要让他当前敌总司令啊?他打过什么胜仗,消灭过多少鬼子?要我说,这前敌总司令就该让咱们军座来当!”
郑卫国和周参谋长相视一笑,骂道:“你小子,懂个屁!”
在这个乱局之中,如果说还有人能让一战区转危为安,必是薛岳无疑。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威望。在这两个方面,就连常胜将军郑卫国都是自叹不如。
威望就不必说了,郑胡子一个野路子出身,除了嫡系部队以外,没人会服他。就能力而言,郑胡子也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本事。所以委员长乱命虽多。但这个任命却是无比正确的。
薛岳确实厉害,走马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处决了一名擅自弃守阵地的团长,并通报全军。杀人立威之后又毫不客气地撤了第8军军长黄杰的本兼各职,直接押往武汉受审。一杀一撸,全军震慑,再也没有人敢带头逃跑。
周参谋长念完电报,不禁击节叫好,连声道:“杀得好,杀得好!杀掉这些败类,颓势立转!”
郑卫国双方按在地面上。摇了摇头说:“立转还谈不上。你看看ri军的行动。用心真是险恶啊!”
由于土肥原残部覆灭在即,ri军增援的力度也远远大于原本的历史。在原本的历史中,ri军第十六师团并没有直趋兰封,而是由商丘直接向正西突击(兰封在商丘西北方向)。连下杞县、通许、陈留三县。绕到了兰封的南面。最终迫使**解围离去。
可现在,第十六师团不顾**重兵阻截,沿着陇海线径直向兰封城猛扑而来。()从商丘到兰封不到两百里。如果阻援不力,配属第十六师团的机械化和摩托化部队一天之内就能杀到。
与此同时,ri军第十师团沿着历史上第十六师团的轨迹全力西进,兰封南面的杞县已是危在旦夕。这一招最是毒辣,即便**在陇海线上挡住了第十六师团,也会被第十师团抄了后路。到时候,黄河岸边无险可守,一旦ri军重兵进剿,陇海线上的**残部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周参谋长看了看地图上新标出的箭头,额头上顿时冷汗涔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了一会儿,越想心里越没底,焦虑地说:“军座,当此危难之时,您可有退敌妙计?”
郑卫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什么妙计。再说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奇思妙想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他顿了顿,遗憾地说出了自己对这场战役的看法:“唯今之计,只有退兵一途了。”
周参谋长沉思片刻,长叹一声,说:“您说的对,战争,归根结底还是拼的国力。谁让咱们国力不如人呢?这仗输得不冤!”
任柱子有些不高兴,说:“军座,参座,照你们这么说,敢情咱儿是打不过小鬼子了?那咱儿还抗什么ri啊,趁早回家抱孩子得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脸se大变。若非柱子是军部保卫科长还是郑卫国的副官,只怕当场就被拿下。惑乱军心,其罪当诛!
郑卫国正待喝骂,想了一想,又生生忍住了。他耐心地解释说:“ri本小而强,利在速战速决;中国大而弱,利在打持久战。咱们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就要不怕牺牲,不怕苦难,要把ri军拖到一个乱泥塘里,生生把他们拖垮、拖死!任何急躁的心理和自暴自弃的心理都是不对的,无益于我军取得胜利!”
柱子自知失言,脸红耳赤地说:“那,那我们还得打多久啊!”
郑卫国伸手打开窗户,让夜风透了进来。清凉的气息一下子就让大家有些发热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静静看着窗外,说:“川军总司令刘湘有一句话说得好,倭寇一ri不被驱逐出中国,则我川军一ri不得回川!我要说的也是这句话,小鬼子一天赖在中国不走,我们的枪声就不会停止!”
“郑长官,只把鬼子赶走可不算完,我还想着有朝一ri马踏东瀛呢!”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大伙儿一听,却是之前来过的战区副总参谋长张胥行。
郑卫国和周参谋长忙迎了上来,说:“张长官,是哪阵风又把您给吹回来了?”
前段时间张副参谋长一直在97军视察,并协调豫北军务,不过陇海线打通之后他就奉命回郑州去了。毕竟战区那边也是急需人手,不可能长期把一名副参谋长扔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