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刚才还以为靠小聪明躲过一劫的二人慌了,脑袋拼命地磕在地上,都磕出血来,和头上的汗水混着一块,场面甚是吓人。
“臣……臣……”二人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说有罪还是无罪,全身一下瘫软下来。
皇帝一扬手,手里的纸飘到了台阶下,正好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别的大臣参奏了朱衡和吕调阳,别人都还敢认,而你们俩个,朕说了两遍,居然还站在这边无动于衷,摆明就是想瞒天过海,浑水摸鱼!你们两个自己看看,这上面的所有人,朕都划了勾,唯独就剩你们两个,是不是这样?”
二人根本没敢去拿那张纸,根本没有想到皇帝如此明察秋毫,当下磕头不止,大声哀求:“皇上,臣一直糊涂,求皇上开恩啊,皇上!”
皇帝背过身去,根本不看他们,不急不慢地说了一句:“礼部尚书陆树声!”
陆树声急忙答应:“臣在!”
“按照大明律例,此二人应当如何?”
“回皇上的话,此二人污蔑忠良……”
只见皇帝一摆手:“先不说这个!”
“是!此二人有错在先,在皇上数次提醒之下,仍然一错再错,把皇上当作三岁小儿,试图蒙骗过关,犯下欺君重罪,实在是大逆不道,按律当斩!”
皇帝听到这儿,回过身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皇帝又叫了一句:“刑部尚书!”
左手边站出一人来:“臣王之诰在!”
“你说说!”
“是!此二人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皇帝又看了刚才最早说话的兵部尚书谭纶一眼。
谭纶站出队伍:“皇上,不诛此二人不足矣平民愤!”
“皇上饶命啊!皇上,臣确实错了,求皇上再给一次机会啊!”刘知丰和余嘉定已经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眼上有血、有泪、还有汗,那种哭天抢地的样子就象疯了一样。
皇帝没答理他们,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脸上全是坚毅的神色:“再给你们机会,你们还不把朕骗到坑里埋了!”
“来人!给朕推出午门外,立即斩首!”
“是!”门外的带刀武士迅速走进来,连拉带拽地把二人拖走了!
“皇上开恩啊,皇上饶了我们吧,皇上,皇上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渐行渐远,很快就听不见了。
……
朱翊钧这时看了看两人被拖走的地面,对冯保使了一个眼色,冯保会意,下去把刚才皇帝扔下去的那张名单拾了起来,递给了他。
他接过名单,背着双手,走到右手边那些大臣面前。
“滴滴答答……”,有个大臣竟然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压力,全身shī_jìn了,小便滴了一地。
眼见着这些大臣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皇帝忽然作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慢慢地把手里的那张名单一下一下地撕成条,再慢慢地撕成碎片,撒向了半空中。
碎纸片落在了这些等待宰割大臣们的脸上,让他们莫名地更加惊恐万状,看来皇帝不光要杀他们的脑袋,还想象撕这张纸一样把他们全部撕碎,难不成会是千刀万剐么?
再看皇帝,居然又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回了龙椅的位置,可是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那个倒地的折子筐面前,不紧不慢地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