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秀上座,并没有开口,只是眼睛亮亮的,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了。
席淳与褚寻对视一眼,席淳并不清楚安锦秀是否,他勾唇笑道:“方才多有得罪。”
安锦秀夹菜的动作一滞,随后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里满是认真,“你们俩是山里的小妖吗?”褚寻的唇边露出两个好看的笑涡,笑吟吟地说道:“小丫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勾起一旁席淳的肩,白皙的脸紧贴席淳,说道:“我俩便是镇守这儿的土地老儿。”席淳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但并没有反驳褚寻,就听着他在忽悠熊孩子。
安锦秀瞟了眼两人,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欣喜,放下筷子,张口问他们:“
:“真得吗?你们能否能帮我办件事,如能成事,你俩欺辱我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褚寻的脾气本来就是像海那般,忽上忽下,也不知怎样才能讨好他。褚寻俊美的脸上露出肆意的笑容,眯起眼睛笑起来像猫一般狡黠,拖着下巴告诉安锦秀:“哪有随意差使神灵的凡人,你说什么我便应什么,本大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安锦秀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发现褚寻不同意,心中满是愤怒,粉嫩的脸上也染上了心里话,这时的安锦秀天不怕地不怕,少有人这样反驳她,也从没有人耍弄她,贝齿咬着鲜红的唇瓣,叱喝道:“你到底要如何。”
褚寻脸色一变,先前的痞子般的神情变得万分温柔,一双眼睛仿佛津在溪涧中十分透亮又好似万丈深渊,他直勾勾地瞧着安锦秀,说道:“傻丫头,我这是在救你命。”席淳被褚寻这千变万化的模样给逗乐了,唇边含着笑。褚寻胡说八道的假话,安锦秀偏偏信了,她也算天生聪慧的人,脾气虽然骄纵,但想的也复杂,她以为褚寻真是哪儿的隐士高人或者……真是土地神也说不定。她也自信自己有这份福气。
褚寻从椅子上站来起来,踱着步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你母亲玉翎夫人的长女,可最讨厌你,但奇怪的是父亲安世子及祖父祖母在嫡子嫡女中最疼你,你知是为何吗?”
安锦秀极端,否则最后也不会把自己作死,她就是属于那种爱者欲其生,恨者欲其死的性子。想起玉翎夫人,她冷笑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只打记事起,玉翎夫人对着她就是尖酸刻薄的模样,她也不屑于理睬玉翎夫人。安锦秀以为玉翎夫人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对她差就因为自己是女儿,而非她所想的嫡长子,每次玉翎夫人身着华服摇曳生姿向父亲献媚,背后里对自己冷言冷语,她就会想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的,真是脏了安家的血脉及她。
直到玉翎夫人怀孕生产,她偷偷去看了眼,在门口她就被吓傻了,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玉翎夫人大概还是没有儿子命,生下来的依旧是女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极为雀跃,安锦秀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高兴,反正她就是喜得赏了满院子奴婢三个月的月钱。
玉翎夫人出了月子,安锦秀表面上不要去二妹妹的满月酒,可最后偷偷摸摸又去看了,她也是头一次见到玉翎夫人充满母性的一面,当时她才刚启蒙,也拿不出什么词描写那时的玉翎夫人,安锦秀只知道玉翎夫人笑得格外好看,抱着二妹妹的动作轻柔,眼眸里也出现了不亚于看向父亲的那种温柔。
那晚她也不知是如何回到院子里的,当天就发了高烧,她做梦也想着玉翎夫人笑起来的模样,好似明月光枝上花,她恍然想起下人嘴碎时的话,玉翎夫人以前是京城最最温柔、才华横溢的贵女,眼中也是含笑的。
“她见我,眼中从未含笑。”她怔怔地回答。
席淳还不知道安锦秀有这样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