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八卦?”萧重柔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看看遥羚儿,又起身取出一罐花茶,给遥羚儿泡了一杯。
“徐婼瑶今天傍晚撞墙寻死了。”
“为什么?”萧重柔吃惊问道。
满意于萧重柔吃惊的表情,遥羚儿也不卖关子:“沐清臣派人上徐府提亲,被徐元山轰了出来。徐婼瑶执意要嫁沐清臣,便以死相逼。”
不过是见了三次,竟然就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了。萧重柔胸口微微有些发闷:“徐婼瑶如何?”
“性命无大碍,不过,额上可能会留一个疤。”遥羚儿不甚在意道。
萧重柔走到外间,打开一个柜子,捧回来一大堆瓶瓶罐罐:“沙棘油、晚桑膏、如意金黄散、鬼卿粉、地肤子皂……羚儿,你说哪个效果最好?”
“晚桑膏配上地肤子皂。”
萧重柔点头道好,然后取出晚桑膏和地肤子皂,包好递给遥羚儿:“你想办法给徐婼瑶送去。”
“萧大小姐,不是吧,你爹爹是将军,又不是宰相,你需要对情敌这么假惺惺么?”遥羚儿翻翻白眼道。
萧重柔白了遥羚儿一眼,一本正经道:“徐婼瑶额上多一道疤,我脸上又不会开一朵花,对我又没好处。可是,如果沐清臣因此而内疚的话,就会影响到我了。”言罢,将东西塞到遥羚儿手里。
遥羚儿抿了抿唇,点点头道:“受教了。重柔儿,你看上去傻兮兮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倒是通透。”
这回换萧重柔对天翻白眼:“谢谢你的夸奖,赶紧给我送过去吧。”
遥羚儿眨眨眼睛道:“为何你不自己送,要让我一介草民送啊?”
萧重柔道:“你少装傻,我是让你的人以他们自己的名义送,别扯到我头上。”
“哇哦。”遥羚儿夸张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萧重柔摆摆手道:“快去,快去。”
遥羚儿耸了耸肩,摊摊手道:“可我还是不能送。”
萧重柔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沐清臣早就买通了主治大夫,将药换了,相信我,现在就算今上用的药都没徐二小姐的好。”遥羚儿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罐头放回桌上,“你的男人强得很,你就少多管闲事了。”
沐清臣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臭名却早已经昭著:拨弄是非,造谣离间,弄虚作假、专职户部、贪污行贿、陷害忠良、一意孤行、排除异己……有人痛斥他是“国之巨蠹,竭民膏血”,有人畏惧他“阴险狠毒,不容异己”,有人鄙夷他“一意媚上,窃权罔利”。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陷害恩师,迫使其辞官”是这累累罪行里为世人最不齿之一。
他的恩师前中书令夏子升,劲迈强直,刚毅敢言,任人唯贤,清廉公允……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如果真要在夏子升身上找污点,唯一一点就是他这一生只收了一个门生,而这个门生偏偏就叫沐清臣。
京城郊外有一小镇,名为华亭。
去年,镇上住进来了一个怪老头。他买下了华亭镇的一所据称闹过鬼的宅院,带着两个仆人一个厨娘便住了进来。宅院原本是李家的,大门上挂着破旧的门匾,书写“李宅”二字。这老头住进来后,也不更换匾额,是以,饶是他在这里住了一年,镇上人依旧不知道这老头姓甚名谁。
这老头似乎也无甚亲友,唯有一个年轻姑娘,每半个月会来看他一次。
“候月,那姑娘今日可在老爷子处?”李宅不远处的酒楼里,沐清臣正斜倚着窗子看向李宅的正门。他所处的雅间采光极好,正对着李宅正门。
“是。”
“可查出这女子是何来路,有甚目的?”
候月扒了扒头发,有点憨气道:“之前是一点也没查出来,不过,现在,不用我查主子你也知道了。”
“哦?”沐清臣挑眉回视候月。
候月伸手指了指:“主子,她出来了。”
沐清臣凤眸微眯,眼睛里微微有些讶异:“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