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水振云在想什么,但他额头上暴突的青经却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心境有多么的燥怒。
“微儿。”
离开书房不久,水亦春追了上来。
微儿与母亲停步回头,“大哥还有事?”
水亦春说:“你要小心爹,也许你给我的印章在我手里根本呆不了太久。”
“那就要看大哥有没有本能留住这枚印章了。”此事已毕,微儿就不想再多说什么,“大哥去陪陪离鸢罢,这会儿她该想见你。”
一听说离鸢,水亦春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哎,好。”
看着水亦春离开时小跑的身影,闵氏不舍的看着微儿,“你打算何时起程?”
瞒不住的,何况是敏感的母亲,“明日一早。”至那日巧遇赫连巫师家仆打探镜花府已有多日,为了安全起见,她越早离开越好。
“离鸢知道么?”
“大哥会把书房发生之事相告,不用我说她也会知道了。”
闵氏忍不住一声长叹,复又移步,少顷敛眉说:“微儿,有件事情娘不能不告诉你,是关于月儿她……。”
“娘。”打为闵氏的话,微儿道:“你不必为难,我无法阻止月儿的疯狂,但必要时请娘不要怪女儿。”
微儿把话放在这儿,说明若是月儿太过份微儿会对她动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姐妹俩相互伤害,可她却没办法阻止,正如殷龙无法违抗月儿的命令一样。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即将离开的微儿兀自添了许多感叹。
黎明时分依着窗棂,目光不由不主望向了祁冥夜所在的竹林方向,他——走了么?
屋顶上的麻雀来来回回,腾空的翅膀披着朝阳泄下的霞光,灵动极了。
略作梳洗,微儿准备去向母亲告别,一拉开门但见离鸢踌躇满容的站在门前。
她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疲惫不堪,似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挣扎和浩劫。
一见到微儿,离鸢眼里泪滑落,“微儿。”
离鸢的哽咽声充满悲伤,能让离鸢难过至斯微儿也大概猜到原因。“进来再说。”
落坐后,微儿为离鸢沏了杯茶,然后似有预感的静静等她开口。
“对不起,微儿。”离鸢低垂着眼,泪水不住的滴溅在手背上。
她向她道歉,就该有道歉的原由,微儿依旧不言。
“我想留下来。”离鸢抬头看着微儿,又赶紧说:“我不是不想跟你回灵境,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