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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夜,冷得人身上的温度四散。
微儿穿着喜服时屋子里很暖和,此时置身花轿里,她再不惧冷,手脚也开始麻木没有知觉。
马蹄声‘踢踏踢踏——’响在耳里,想着大哥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微儿便忍不住自责。一想到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大哥为了她而身陷险境,若他真出事,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耳边的人声越来越小,应该是偏离的街道。吹进花轿的风更冷了,微儿估计正走在水廊上。镜花府一座立水而建的小城,处处水廊不断,更有甚者人们隔水而居。
想扯下喜帕看看到底到了哪儿,花轿却倏地停了下来。
微儿想这是余府到了么?
她不知道是花轿外有人站在余非坐骑之前,护院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余非亦在马上身子僵硬无法言语。抬轿的四个大汉,见马前一蒙面男子轻易就让护院和主子没了知觉,更是惊得大气不敢出。
那蒙面男子手一抬,示意四人将花轿放下,于是他们就将花轿放下。男子手有一指示意他们跳到水里去,那怕水再冷为保性命四人纵身跳进水里。
四声清晰的入水声让花轿里的微儿疑惑重重,轿帘让人掀开,且迅速封住她的穴位。
微儿暗道大意了,出声道:“你是谁?”
男子不言,径直将她抱出花轿。
还记得她初入东昭王宫,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感觉很久违,手臂不禁添了力道,让怀里冷冷的身子更贴近自己。
微儿开始还很警惕,然渐渐地冷静下来后,开始放任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沉沦。
眼前黑暗了许多,只能感受到被抱住的身子时而腾空,时而行走。
渐渐地,是风拂竹叶摩梭之声,响在耳边清冷得可以。
不多时,她被人放下。可鞋下的触感并非冷地,而似木板。紧接着周围一片光亮,透过嫣红的喜帕,她能模糊的看到有抹健影吹熄燃烛的火折子,随即一步一步靠近她。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不动不移,好像要与被点穴的她比定力。
等了好久,他才缓缓抬手捏着喜帕一角,一点一点掀开……。
男子眼中的女子合着眼,轻微的呼吸声吐气如兰。素颜如画,不必增添任何颜色便是倾国倾城。眉如银勾悬挂,不用细看也知那薄薄的眼帘后有着怎样一双清澈水目。静谧的容貌气质纤华,那一袭绣工不俗的喜服着身,喜庆的的颜色映更为她添了几抹娇韵。
深深印入眸仁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美丽,乍然间他回首前缘,竟恍如隔世。
若是当初不曾靠近就好了,拥有这样的女子,是他的自私亵渎了她。可叫他放手,又怎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