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睛,想到刚刚逃出来时洞中那些人的惨况,或许那里面的并不都是好人,但楚留香不是心狠之人,相反有些时候他的心比女人还要软,他做不到对别人的死亡无动于衷,尤其是那些人被活生生的烧死闷死,他却无能为力。
“这世上哪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想做便做了。”原随云这句话回答的极为任性,褪去了所有表面上的谦和,露出内里的獠牙。
胡铁花最是沉不住气,上前一步就要破口大骂,却被楚留香拦住了。
原随云抬头,感受了一下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俊秀的眉眼微微拧起。
这三人已经出来了,父亲他们也不会太晚,他派去的人会将父亲引去另一个出口,他没时间和他们耗。
青袍大袖扬起,拦在楚留香面前的三人骤然向他们攻去,而他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只要他飞身跃下,便能坐船离开,这的一切再与他无关。
“原随云!”一声高喝响起。
无花笑了,笑容依旧温文洒脱,“你要我死,为此你连溟华草都不要了,宁愿做一辈子的瞎子,我很是佩服,可惜你算的太多,终究让我钻了空子,我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你?!”
他的这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却让原随云心下一悸,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然后长啸声骤然响起,破空而出,夹杂着内力的声浪几乎连整个小岛都惊动了。
原随云面色铁青,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向着无花的方向飞扑而去。
无花药性尚未完全褪去,手软脚软不是他的对手,只几招就被对方擎在手中。
楚留香二人离得较远,又被对手缠着,救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能为力。
原随云一只手扣着他的咽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很好!你很好!”
指间的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的喉咙掐断。
无花心跳如鼓,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可他的嘴角却是往上翘起的,眉宇间更是轻蔑讽刺之极。
索性原随云是看不见的,否则的话只需一眼,他就会掐断他的喉咙。
而他现在,显然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可他到底还是晚了,晴空之下,一黑一白两个人迅速的往这边飞跃而来,那道剑光,比天际的朝阳更加的绚烂。
剑尖斜挑,一勾一划,当他落地的时候,与楚留香二人缠斗的黑衣人都已被尽数击退。
来人并不想杀人,只是警告性的削去对方的衣袖,然后便执剑看向原随云。
虽然他是个瞎子,看不见东西,可他的感觉更在别人之上,此刻,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道凛然直白的,射在他身上的目光。
扣着无花脖颈的手不由得松了下来,原随云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可此时此刻,在那样的目光下,他却有种退缩的冲动。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无花从他指尖退出一步,修长细腻的脖颈间留下一道深紫的淤痕。
这人还真的喜欢掐别人的脖子啊!无花不合时宜的想到。
原本极静的气氛被咳嗽声打破,原随云僵硬着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爹!”
这声爹像个魔咒一般,吓得人心惊肉跳,胡铁花差点左脚踩右脚,一屁股坐倒在地。
就连楚留香都没想到,这个救了他们的人会是无争山庄的庄主原东园!
人都凑齐了,这下可是热闹了!
陆崇明眉眼乌黑,袍袖翻飞,整个人清清冷冷的,道:“你现在应该在庄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无花击掌大笑,脸上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庄主还不明白么?自然是因为他是此处的主人啊!”
陆崇明其实并不迟钝,除了感情之外他对任何事都非常的敏锐,一开始或许并不知情,但在见到原随云的那一刻,就已经隐隐的有所猜测,只是他要他自己说,要对方亲口告诉他,他不接受欺骗,尤其是来自在意之人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