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铧经营妓寨几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他知道就是像关兴这样的人物最是难以伺候,而且关兴现在又没有老子约束,成了关家的家主,位高权重,但是身上的衙内作风还没有完全褪去,翻起脸来真个是六亲不认,岂是他小小的一个妓寨老板能够招惹得起的。
听到关兴语气不善,娄铧嘴里直冒苦水,满脸赔笑的陪着不是:“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关兴其实又哪里会真的跟娄铧计较,他呲牙一笑:“行了,你现在来也来过了,招呼也打过了,赶紧滚吧,别扫了爷的酒兴。”
娄铧痛苦的咧了咧嘴,又是赔了几句小心,脚下却没有挪动分毫。
关兴的眉头皱了起来,瞪着娄铧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要不是因为娄铧勉强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关兴才懒得跟他费这么多话。
娄铧浑身一抖,狠了狠心陪着苦笑说道:“关将军,实在是小的不得不来,那个,咳咳,小的前来招呼冬梅姑娘和春兰姑娘前去应一个局。”
“嘭”,关兴一巴掌拍在几案上,几案上杯觥叮当一通乱响,关兴一双虎目已经是瞪得溜圆,须眉皆张,要杀人一般。
“麻痹,老子给你脸了是不,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带人来把你这个狗屁浣花楼给拆了。”
娄铧两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心里把自己的祖宗八辈都骂了进去,你们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呀,让老子这一辈子操持这个营生,前面是狼后面是虎,哪一个都是爷,得罪不起呀,麻痹,照这样下去,老子这浣花楼早晚有被人拆了的一天,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趁早把这浣花楼转让出去,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去做自己的团团富家翁,也比三天两头受这种鸟气强胜百倍。
听说娄铧前来是要把春兰带走,罗欢的心中也是恼怒,他知道自己不在这里的时候春兰恐怕每晚都是周旋于各色客人之间,可是眼不见心不乱,如今春兰正陪着自己,他却不愿看到春兰被人从自己身边抢走。
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对罗欢来说面子算个屁,能来的起浣花楼的人,哪一个不比自己有面子。
上次临别时春兰那流泪的匆匆一吻,让他知道春兰对自己并非逢场作戏,而他对春兰真的也有了感觉,今日相见甚至已经考虑收了她,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心思,罗欢就已经把春兰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又岂容别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娄铧就跟死了亲娘一般,声音中都带了哭腔:“关将军息怒,本来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呀,小的也跟那位爷说了,今天她们四人都已经被人包了,可是那位爷非得让小的前来说项,他也说了,如果小的不能把冬梅姑娘和春兰姑娘带过去,他明天也要把小的这个浣花楼给拆了,小的实在是,小的实在是谁也不敢得罪呀。”
关兴冷声说道:“你可告诉那人是我包了他四人么?”
娄铧的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两下,颤声说道:“小的……小的说了。”
娄铧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了,这双方如果掐起来,浣花楼无论如何也不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