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然戴着墨镜可是莫婉莹一眼便认出来他是谁了,本就被陈思杰的电话给吓的刚刚平复了的心绪此刻又被撞得魂飞魄散了,毕竟是墓地大中午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不怕是假的。
老沉的嗓音随着墨镜摘下的同时缓缓道:“你说你这丫头大中午一个人跑这地方来~你没事吧?”晔成洲摘下墨镜看着惊魂未定的莫婉莹一脸的紧张和担心。
莫婉莹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过了片刻才算是惊魂已定,她这才拧着眉心看着晔成洲语气凉薄的好比那墓园里吹来的秋风,“晔老先生,来这里,祭奠亲人吗?”
晔成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瞥了眼齐海燕墓碑上的照片和墓碑周围的杂草,“我,就是来看看,担心你出事情。”他得知莫婉莹回了江城后就一直让人盯着她,阔别多年了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当年莫婉莹被逼的状况下对外宣布莫氏破产,还是有大部分老工人一时找不到工作而怀狠在心,银行拍卖莫氏的时候夜帝集团秘密收购,但是一些老弱病残没有文化的工人他们还是没有返聘。担心那些人报复莫婉莹,所以他的人说莫婉莹出了御马的办公大楼就打车直接去了陵庙墓地。
莫婉莹也没跟他大吼大叫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之类的话,她也不用质疑他是怎么知道她到江城的这件事。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的她怎么能不知道那些人的手腕了,他们只要想打听个人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更何况站在她面前的老男人是响当当的夜帝集团的创始人呢!
她再次看了眼齐海燕的照片在心里替她感到惋惜了一声,这才瞥了眼晔成洲凉凉的语气说:“谢谢晔老先生关系了,现在我没事情也要下山了,麻烦你先行离开这里不适合你这么高贵之人久留。”
晔成洲瞪了眼莫婉莹,“我们谈谈吧?”
莫婉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此刻才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后怕,刚才冲出御马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抱着花打车来了。可是司机到墓园的大门口就不让进了,她可是上班时候出来的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好在墓园有人力车,丫的车夫也是看着没生意的缘故就狮子大开口宰了她一百块才将她拉到距离墓地较近的地方,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子路面走过来真是脚都磨了个大血泡。
莫婉莹抿着嘴唇缓缓转身脚底真的很痛了,此刻才觉得刚才有多么冲动了,她深呼吸了口山上的空气,淡淡的语气,说:“不用了,我要赶回去上班了,麻烦您别在一个死人面前寒碜她了好吗?她都死了你就给她一点尊严好了,她活着的时候那么的没有尊严,被江城的上流圈里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她能扯高气扬的活着我真的很佩服她,现在人都死了求你放过她吧!”
晔成洲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莫婉莹走,紧紧蹙着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就是担心你出事情,怎么就扯到我没放过她了,我什么时候没有放过她了。行了行了,坐我车子下山吧!等你哪天心情好了我们再谈不迟。”说着,他拿出一窜钥匙,说:“这是距离你上班的御马较近的一套房子,车子在车库,别住酒店了。”
莫婉莹倏地停下脚步愤愤的看着晔成洲,一本正经的看了眼腕表,脚底此刻很痛她蹙了下眉心看了看路边的水泥台,瘸着脚过去直接坐在上面,说:“我们就在这里谈吧!正好就在我妈的墓碑跟前,如果真有鬼魂之说的话,我希望她能够听见。”
晔成洲气得脸黑成了锅底,双手插进外套的斜兜里,瞪了眼面前坐着的女子,“婉莹,我的车子就在路口停着我扶你到车上说吧!嗯?”
莫婉莹蹙眉,“就在这里说。”
晔成洲瞪了她一眼,“……”也没反对。
莫婉莹说:“晔先生,我希望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其他的就别想了,如果你非要这么逼我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结果吧!我现在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我没有生活的目标,甚至觉着人活着都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可是又不想给自己来个痛快的死法,所以我只是依靠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然后在一种没有睡眠的状况下依靠某种极端的方式让自己慢慢地自生自灭。”她说的平静的跟讲着什么故事似的,可是听得晔成洲是汗毛倒立的节奏。
莫婉莹深嘘口气掏出一盒烟,“咔叱”打火机冒着诡异的火苗,她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的云里雾里,说:“晔先生,如果你再要一而再再而三逼我的话,那么我就不选择这种慢性自杀了,我就干脆给自己来个痛快的,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你把我逼死的……”她从台阶上下来走近晔成洲,眯着眼睛,狠狠逼着自己吞了口烟雾,说:“如果你有心认我早都认了,当年被莫南宣陷害送到了叶少锋的床上,紧接着一夜之间没了最爱我的母亲,还被莫南宣诬陷入狱,被那么多债主逼的没地方去是时候又被叶少锋一纸离婚书赶出家门。”她狠狠地吸了口烟雾,逼着自己吞下烟雾而咽下眼泪,蹙着眉说:“你知道我住哪里吗?”
一老一小,对视良久,晔成洲当然不知道了,他的确在那个时候没有出手管过她的死活,不是不知道而是他考虑最多的是他们夜帝集团的利益,考虑自己的名誉受损会影响儿子晔迪接任后的发展。但是他敢把这些话说给她听吗?
莫婉莹狠狠吸了口烟雾,“我在一家医院的女厕所的墙角坐了一夜。”
晔成洲阖了下眼睛,喉咙滚动良久,“婉莹,对不起,我有罪……”
莫婉莹蹙眉,“你没罪,有罪的人是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那么我妈或许不用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做了对不起晚晚和她妈的事情,这或许是你这辈子更加恨她、看不起她,也看不起我的缘故吧!我不怪你。”
晔成洲说:“婉莹,你妈她做的最狠得事情不是对我,而是对柳苗和晚晚。那年她放火烧了柳家是要烧死柳苗和我的,可是谁都没死,我康复后就和晔迪的母亲结婚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莫南宣生下你了。估计你母亲到死都不知道晚晚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而我和柳苗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莫婉莹瞪着眼睛,“晚晚不是你的孩子?那她是……”
“三鼎集团的老总裁,梅君山的女儿,早在几年前他们就相认了,现在都很好。”
莫婉莹消化了片刻晔成洲的话,“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也说最后一遍。”
晔成洲看着面前这个极端的女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完了就消失,可以吗?”
莫婉莹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晔成洲垂敛了下眼眸,道:“那年,你避过风头后不是进了夜帝集团的吗?为什么后来就离开了?”
莫婉莹眯了下眼眸,“我本意是要寻找自己的亲爹的,但我知道那个人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他什么都知道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时,我决定要毁了夜帝集团,毁了你,可是我发现晔迪那么年轻就接管了夜帝那么大一个摊子时,被老中青几代人的排挤和明争安防时,我觉得那趟浑水并非我可以搅浑的,我觉的晔迪他是个有人性的年轻企业家,并非某位冷血无情之人,决定离开夜帝集团,打算彻底离开江城一辈子都不回这里,是在晔迪对我有想法的时候。”
晔成洲苦笑,“婉莹,你果然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我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没人性……”
莫婉莹动了动生疼的脚丫子,“好了,你有没有人性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在我看来一个对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漠视的人除了没有人性还能有什么。算了,今天就讨论到这里了,但愿你记住我今天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有机会再见面,你我是陌路人。”
晔成洲是自己开车来的,毕竟这事儿他还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再说莫婉莹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是个硬伤。看着她踩着一瘸一瘸的高跟鞋子,晔成洲紧跟了上去,“婉莹,先坐我的车子下山,就当你搭了个陌生人的车……”说着,他就伸手去拽莫婉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