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的一只手紧紧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个形状可疑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一把将那东西夺过来。幸好幸好,并不是什么情趣用品,只是一个遥控器。
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的遥控器?”
“你按这个钮试试。”瓦西里神秘兮兮地指着一个按钮说。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瓦西里,随手按下了他指给我的按钮……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与此同时天花板上出现了许多移动的星星,这些星星忽大忽小,明灭闪烁,一边有规律地移动,一边散发出白亮白亮的光芒,使人犹如置身宇宙。
“啊哈!你用这个骗了多少女孩子上床?恩?”我笑着说。
“你有可能是第一个?”瓦西里将两只手臂都绕上我的腰,同时双手在我身后紧紧握在一起。
“你在逗我?”我不置信地看着他。
“是真的,你看。”说罢,他仰头望上天花板,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些移动的星星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人脸,天!那是我社交网络上常用的头像。
我吃惊地用手捂住嘴巴,“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瓦西里笑而不语,他俯下脸用鼻尖轻轻摩擦我的脸颊,轻声呢喃道:“晴,你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盯着天花板上用星光拼成的我的脸,无比感动地说:“哦,这张照片放大了可真是太难看了!”
“shutup!”瓦西里低吼一声,说完便用一双朱唇封堵住了我的嘴巴。我看着星光拼成的我的脸慢慢旋转起来,并且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渐渐闭上双眼,轻轻地回应着他的吻。
瓦西里稍稍蹲身将我抱起,并分开我的双腿跨在他的腰际,他一边按住我的后脑疯狂地吻着我,一边抱着我朝床边走去……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年满23周岁了,在这样勉强算得上年轻的年纪,即使做了某些错误的行为,也可以用“年少轻狂”来为自己开脱吧。当我残存的理智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终于相信了那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匹野马!
瓦西里抱着我,几乎是一路闭着眼地蹒跚到了床边,他将我们两人丢在了床上,近乎癫狂地将他滚烫的唇凌乱地印在我的嘴角、腮边、颈窝、发梢,我在他身下消极抵抗着,越来越——有力无心!
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she的《我爱你》: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我瞬间瞪大已经迷蒙的双眼,那是我专门为庆宇来电设置的手机铃声,是庆宇。
我挣扎着躲开瓦西里,摸出裙子口袋里的手机,看见屏幕上闪动着的庆宇的照片,想也没想迫不及待划开了接听。
“喂,庆宇,是你么?”我用中文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晴晴,是我。”听筒里传来那一把我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听到他唤我“晴晴”的声音,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脑子里那个“过了今晚再打开”的文件夹一下子崩坏了,庆宇的眉眼、微笑,还有我和他过去一年里的种种,全都夺路而出……
“晴晴,我现在……”庆宇的话只说了半句,声音就断了……
“喂,庆宇,庆宇,你听得见吗?”我焦急地坐起身,对着电话那头叫着,又拿到面前看看,还是通话中的状态,并没有断,可是信号太差了。
我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耳朵上,努力听着电话那头是否再次传来了庆宇的声音,完全没感觉到瓦西里正从背后搂抱住我,吻着我的唇角……
“晴,iloveyou!iloveyousomuch!”他喘息着说。
我瞪圆了一双眼睛扭头看着瓦西里,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他爱我……我已经乱了,完全乱了……
我扭动着身体挣脱开瓦西里的搂抱,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奔到客厅里,这才又对着电话喊道:“喂,喂,你听得见么,庆宇?”
“我听得见,晴晴……”谢天谢地,我松了一口气。“庆宇,你在哪里?你没出什么事吧?”
“晴晴,我打来电话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思维停顿了两三秒才说出:“哦,是么……”
有泪水从我的眼角泛了出来,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在伤心难过。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微笑,“我还以为从你对我失联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呢。”我说。
“很抱歉,晴晴,我不该用那种方式离开你。”庆宇的语气丝毫也显露不出他的喜悲,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我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也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淡,说道:“你用不着道歉,我爱你也爱腻了……”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咽喉,我努力将它咽下,继续说:“既然你如此费心地打来电话,那么就如你所愿,我们完了,但你可别指望我会说什么祝你幸福的话。”
“好吧……晴晴,希望你忘了我……”
“不,我会记住你,然后爱别人!”说完,我放下电话,并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它。
我呆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个声音:“我打来电话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那声音遥远得像来自莫测的宇宙,却如此轻易地就击溃了我的心。
这段恋情本已经慢慢结了痂,只要不去抠它,就不会流血,也不再觉得疼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打来这个电话,来提醒我,我曾经多么爱他……以及,失去他我是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