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文不紧不慢地为我讲述了整个故事的经过,而我也听得入神,渐渐地,一个离奇神秘的探险之旅缓缓浮现在我的眼前。为了保证故事的流畅性,下面就由我来转述我父亲三十年前的那一场神秘的经历。
三十年前的云南考察队伍,完全是由个人组建,没有任何的官方背景。由于我父亲在当时已经在学术界颇有名气,所以,有很多的同行都认为我父亲是那场云南考察的策划人。
而真实的情况是,我父亲当年也是糊里糊涂地参加了那次考察活动。
考察活动的主要策划人其实是我父亲多年的老同学汪成宝,是他一手组建的那只考察队伍。值得一提的是,在汪成宝最开始的计划中,并没有段郁文的存在。这其中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点,是因为段郁文是我父亲在学术界的好朋友,而汪成宝却并不认识他;第二点,是因为当年的段郁文尚且年轻,虽然我父亲十分看好他,但是当时的段郁文毕竟刚刚二十出头,汪成宝打心眼里并没有看得起他,只不过在我父亲的一再要求下,汪成宝才勉强同意。
说到这里,我应该简单介绍一下汪成宝其人。他当年跟我父亲是同窗好友,两个人都天赋秉异。那时候,我父亲博览群书又过目不忘,对许多陈旧的历史事件都能提出新颖的观点,所以深得老一辈人的看重。而汪成宝却与我父亲的爱好截然不同,他并不喜欢研究正史,而是喜欢研究一些野史杂谈或民间传说,许多老先生都说他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而且,汪成宝与我父亲相比,多了一些市井气息,他常常目无尊长、独来独往,除了我父亲以外,他并没有其他的朋友。但即便我父亲是他唯一的朋友,汪成宝也不曾对我父亲真正地坦诚相待,用我父亲的话来说,“汪成宝的眼神似乎总是在对你说,你不值得我去信任”。不过,我父亲一直以来都十分热衷于实地考察,所以,当汪成宝跟我父亲说去云南调查古滇国的地质风貌的时候,我父亲便欣然同意了。
考察队伍的五个人中,这三个人都是历史学的专业人士,而另外两个人却完全是外行。那两个人是一对同姓兄弟,老大名字叫秦贵仁,老二名字叫秦贵和,他们两个人并不是辽宁人,也不是云南本地人,而是来自四川成都。我父亲并不认识这两个秦氏兄弟,在我父亲的询问下才得知,原来那两个人以前都是当兵的。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要想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得条理清晰符合逻辑,竟然首先要从这秦氏兄弟当年在中越战场上的一段离奇经历说起。
中越战争是离我这一辈人最近的一场中国主战的战争,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还经常能够听见新闻里提到战争的局势状况。
在上个世纪的整个八十年代中,中越两国在边境线上几乎一直都有摩擦,小规模的突袭遭遇战也时有发生,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大规模冲突只发生在1979年2月到3月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
由于当时中苏交恶,越南挑衅,致使中国各大军区几乎全部都处于临战状态,而中国对越南的战争中也采取七大军区轮流派兵作战的方式,先后共二十万士兵奔赴越南战场。秦氏兄弟作为成都军区第13军的士兵,也曾被调入战场执行任务。
虽然在当年的战争中,中国几乎处于绝对优势,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迅速占领了越南北部的众多主要城市,但仍然有许多士兵战死沙场,还有极少数的一些连队在战场中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孤军奋战,直至今日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下落。
秦氏兄弟很幸运地被分到了同一个连队,但是他们的连队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掌管电台的士兵踩到了地雷,机器设备全都毁坏了,所以与主要大部队完全失去了联系。在一次大雨中,他们又与彪悍阴狠的越南士兵发生了遭遇战,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以后,整个连队只剩下了七八个身手较好的人了。
剩下的这些人整日在丛林里游走,也不知道具体的方向,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究竟是在越南还是在中国,他们也不得而知。但是,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他们必须行走,否则,他们就必然会在丛林中死去。
突然有一天,这群士兵在一处深山沟壑中发现了一个小村落,而且这个村落在战火中似乎并没有收到任何的侵袭。村落不大,估计也就只有区区十几户人家,秦氏二兄弟和其他的士兵一开始并没有敢贸然进入村落,因为在他们眼里,那村落极有可能是越南人设下的陷阱。毕竟,中越战争期间,越南的民兵组织有时候甚至要比越南正规军更加难对付,他们阴狠毒辣,手段残酷,许多士兵宁肯战死也不愿意落在越南人的手中,因为越南人虐待战俘几乎是世界闻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