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走。”老头子的一句话让我噎得差点翻白眼,就听他说道“我受你父亲之托来照顾你,所以我一定要负责你的安全,而且,想必你的父亲也跟你说过,你这一段时间也许会经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一定不能随便放你走。”
说着,那老头子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就要把我带回茶馆去。我忙伸出手阻挡,可就在这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那老头子一使手劲,我肩膀一酸,根本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心中大感诧异,没想到这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怎么,大侄子,你难道还信不过我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了”老头子问。
一听这话,我急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怕麻烦您嘛”我心说这“老江湖”三个字果真不是白叫的,别看这老爷子现在还一口一个大侄子,叫的挺亲切的,但其实,没准他刚才已经偷听了很久我跟刘震的通话。
说着,我跟那老头子就回到了茶馆里。可我们一进茶馆,却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原先我们所坐的那张桌子边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陌生男子,此刻,他正冲着卜瑾说些什么,似乎是在搭讪的样子。
我和汪成宝老爷子不由得一愣,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那个男子我们俩都不认识。
这时候,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俩,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站起身朝我们俩走来。他这一过来,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那男子走到我们这边来,也没停留,擦着汪成宝老头子的肩膀就走出了门外。
汪成宝老头子疑惑地看了看我,问道“你认识这人”
我挠了挠手腕,道“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汪成宝听了这话,便去问茶馆里的老板。老板告诉我们,那个男子从今天一大清早就在这里呆着,只不过,先前一直坐在里屋的雅间里,自己一个人喝茶,也不言语。
回到座位上,我问卜瑾是否认识刚才那个男子,卜瑾也只是摇头。那汪成宝似乎对那男子的身份也很好奇,但是,相比之下,他现在显然对卜瑾脖子上的玉牌更感兴趣,于是又一次提出要看看那玉牌的要求。
这一次,我没有问卜瑾,直接对汪成宝道“汪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小气,只是,那玉牌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不想给别人看,我也没有办”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卡住了,我身边的卜瑾也是一愣。汪成宝显然察觉了我们的反应,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和卜瑾都没有吱声,我不知道卜瑾现在是什么反应,但我的心脏却正狂跳不止。因为,我刚才忽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那汪成宝的肩膀上竟然爬出一只细长的蜈蚣。一开始,我差点误以为那是卜瑾那些小木盒里面的蜈蚣,可是,细看之下,这只蜈蚣完全有别于卜瑾的那一只。卜瑾的那只蜈蚣是青背黄爪,而且体型巨大,而此刻趴在汪成宝肩膀上的那一只则是通体乌黑发亮,又细又长,但它两侧的足却更加细长,乍看一眼,就像是我在东北老家常能看见的一种俗名叫做“钱串子”的虫子,只不过是拉长版的。
我不敢贸然惊动汪成宝,只是小声地告诉他不要乱动。但是,那汪成宝此刻已经从我和卜瑾的眼神中看了出来,此刻,他的肩膀上必然有什么东西在。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其实,人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猫差,虽然我已经小声告诉那个汪成宝不要乱动,但是,从我那惊悚的眼神中,他也能感到大事不妙。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一下子伸出手臂去拍自己的肩膀。
可是,这一下子,蜈蚣没有拍掉,反倒给那家伙热火了。就见那乌黑的蜈蚣像蛇一样抬起头,几乎是一瞬间,迅速地爬上了汪成宝的脸颊,顺势而上,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汪成宝鬼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掏耳朵,但这一掏,显然已经太晚了,那只蜈蚣速度出奇地快,转眼之间,身体的大半已经消失在他的耳朵里了,汪成宝这一掏,只拽出了蜈蚣的两条后腿。紧接着,就见他老人家一下子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把那黑蜈蚣的断腿摔到地上,用脚乱踩一通,似乎非常害怕。
那汪成宝拼命地踩着踩着,突然听了下来。就见他双眼猛睁,满脸通红,额头和太阳穴上的血管一下子鼓了起来,乍一看,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一般。此时,茶馆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汪成宝,有人觉得害怕,有人急着拨打120急救电话。可是,那汪成宝似乎已经快不行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蜈蚣有毒,这我从小就知道;南方的蜈蚣毒性比北方的强,这有点常识的人自然也都明白。但我知道蜈蚣的毒性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只虫子,我从来还没听说过一个人会被蜈蚣给毒死,但是,倘若这蜈蚣顺着你的耳朵爬进你的脑袋里,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看汪成宝老头子那痛苦的表情,我感到一丝惊骇,甚至下意识地去摸了摸我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再看那卜瑾,却发现她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除了刚才那一愣神以外,她一直都异常安静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茶馆的老板和其他几个老退休干部已经赶了过来,扶着汪成宝,问东问西的,一个光头老爷子还在一旁喊道“撑住撑住,救护车马上过来。”
但是,那些人显然都没有看见刚才那蜈蚣爬进汪成宝耳朵里的那一幕,还都以为是犯了心脏病呢。
在这慌乱的时刻,我眼角的余光忽然撇了一眼茶馆外面,竟然发现刚才那神秘男子竟然安静地站在茶馆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看着那人,脑袋嗡的一声,突然想起了我是在哪里看见过他。
那是我在云南住的第一晚,在五栈旅店,半夜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紧盯着我看的那张惨白的脸。没错,那张脸的主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