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清家的药铺并不是在热闹的街市,而是开在一个小巷子里,进入小巷子还要转几个弯才能从一排住户中看到挂有“罗氏药铺”牌匾的门面。虽然偏僻,却依然门庭若市。不仅是附近的街坊,就连隔着好几条街的住户都回来罗氏药铺看病。
忙过好一阵子,人才少了些。杨可可本来是来看罗素清的,却因为药铺忙得昏天黑地,便也加入了派药的队伍中。人少了些,杨可可便拉着张凳子坐着休息起来,见罗素清还在为人把脉,不由地问道:“素清啊,没想到你药铺的生意这么好……”
罗素清为病人把完脉,说了些宽慰无碍的话后,对那人点了点头,便取了笔纸来写药方,一边写着一边说着:“若是可以,我宁愿病人少些。”
刚刚被罗素清把完脉的病人扯着衣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罗姑娘就是菩萨心肠。”顿了顿,看向休息的杨可可笑着说,“所以我们啊,都愿意来找罗姑娘看病。”
“您过奖了。”罗素清对那人莞尔笑着,然后将药方递给抓药的父亲。
先前忙的时候,是罗父抓药,杨可可打包。此时既然得闲,罗父也就不麻烦杨可可了。将药抓好打包,递给那人时还说了好些注意事项。
病人看完,罗素清也终于得闲。她笑着走向杨可可,抿嘴:“今日你来的真不凑巧。”顿了顿,说着,“我五日中,两日在家看诊,三日出门出诊。今日正好是我看诊的日子,所以呢,比较忙些。”
杨可可伸了个懒腰,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能帮上忙是值得高兴的事。”
罗父看闲了下来,赶紧让罗母去为杨可可沏茶,自己呢,则忙着收拾药房。
罗素清看着要去帮忙,罗父赶紧阻止:“杨姑娘远道而来,你不好好陪着,岂不是怠慢了她。”
杨可可憨笑了一阵,摆摆手:“其实呢,我就是来打酱油的。”
“可可,难得你来,我便也轻松了许多。”罗素清睨了眼忙碌的父亲,掩面笑着。
杨可可见罗素清反正也不准备忙了,干脆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小声地问她:“素清,最近潘豹没来找你麻烦吧?”
听杨可可这么问,罗素清皱了皱眉,开了开口正要说话,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屋里的人看过去,只见潘豹光着上身背后帮着一捆荆棘正站在门口。方才的响动,正是他赶着要陪着的家仆,赶走了之后,他抬眸看向药铺内,只见药铺内除了罗家人,竟还有一个杨可可。
杨可可瞠目结舌地看着潘豹,潘豹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缓缓说道:“潘豹特来向罗姑娘请罪。”
罗素清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杨可可,开口:“可可,你说,这算是找麻烦么?”
杨可可吞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问道:“潘豹这是在负荆请罪?”
罗素清抚额:“如你所见。”
潘豹听到了杨可可的话,努努嘴说:“不然呢,我没事背着一捆荆棘找虐?”
这可不是找虐么!
没想到潘豹还有这个时候啊!一贯蛮横的潘豹,也有一天会向一个俯首称臣……咳咳,词语虽然不当,却一点都不严重。杨可可给罗素清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降服得了潘豹!”
潘豹既然这么卑躬屈膝的,为什么还会有支线任务“保护罗氏女”呢?
杨可可疑惑地挠了挠头,只听得罗素清叹了口气,然后走近潘豹:“潘公子,你可是诚心想要戒掉那东西?”
潘豹毅然决然地点头。
罗素清继续:“过程会很艰辛、会很痛苦,你可有恒心坚持下去?”
“当然。”潘豹点头。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地如此来找她。虽然,找她的原因中,还因为对这名女子有极大的好感与信任。
罗素清看潘豹如此,心一横,便点头答应了。
潘豹这几日来找自己,一次比一次诚心,她若是还不答应,就是她在见死不救了。
“那好,潘公子,我答应治你。”
顿了顿,罗素清继续。
“但这几日,你需得暂住在罗家,以便于我观察病情依旧高效医治。”
潘豹毫无异议:“好。”
“啥?”与潘豹这一声好同时的,还有杨可可的惊呼声。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罗素清竟然让潘豹在罗家住!这不是引狼入室么!危险,太危险!她赶紧拉着罗素清,说道:“素清,就算着潘豹得了不得了的大病,你也不能让一个男子住在你家啊!”
“医者如父母。”罗素清一脸正经地说,“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
虽然杨可可知道罗素清这样说是对的,但是她对于潘豹要住在罗家还是不赞同。
想了想,杨可可问罗素清:“素清,非得住你的家么?”
潘豹听杨可可这么说,烦躁地说道:“杨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住在罗姑娘的家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我住在天波府去?”
杨可可对潘豹翻了个白眼:“你再多说,我就不让素清救你了。”
潘豹一听,果然乖乖地闭嘴了。
“嗯……”罗素清稍稍沉思,才说,“并不是非得在我家不可,但……”说着,罗素清凑近杨可可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但我不想去潘家为其诊治。在救治期间,潘豹必须得时刻看着,我这个大夫也不能离远。”
所以,罗素清才在潘家和自己家中,选择了自己家。
杨可可点头,转了转眼珠,说道:“换个地方吧。我给你找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