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老夫人脸肌一阵阵发抖,半晌终于问出声,只是声音却沉冷至极。
“回祖母,这庆兴想逃跑,被抓住,仍然不思悔改,杀了我们的两个人,打斗之时,无奈之下被我们伤到了。”凌翰辅压下眼底的阴毒,丝丝缕缕地回道。
既然他已经打草惊蛇,那么便将这片草原统统烧光,让蛇儿们永远不敢再回这里栖息。从今往后,凌国公府,便是他凌翰辅之地!
老夫人走到庆兴的面前,目光对上庆兴的眼,庆兴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此时骨碌碌地左右游动着,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着,发觉这样根本说服不了面前的老夫人时,他忍着四肢的刀伤,剧烈地摇头,身体拼命地摆动,朝凌翰辅匍匐而去,直到靠近凌翰辅时,他张嘴狠狠地咬上他的腿。
然而凌翰辅却根本没感觉到疼般,还冲老夫人微笑。
庆兴滞,老夫人俯下身子,手触到宝儿被勒到青紫颈上的於痕,抚摸着他嫩涩的脸颊,最后生命却止于八岁。而造成这一切的,除了罗氏除了凌涵之外,便是她一直信任已极的马家!
老夫人嘴唇动了下,仿佛要说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说,陡地站起身来,目光像夜中飞来的一把冷刃,刷地朝地上的庆兴噬去,一字一句地恻恻*,“庆兴庆哲,在国公府内倒行逆施,传我令,缉拿马氏一家!”
凌翰辅听后笑了,缉拿,也就是杀掉。即使马氏一家死绝了,老夫人也不会有意见,毕竟缉拿之时,有很多人反抗,而刀剑更无眼,误伤也在所难免。
“不……”
庆兴嘶心裂肺地吼声仿佛一个孱弱婴儿般低低地逸出去,如轻风过,不起半分作用。
有守卫接令退下去了,庆兴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开,而他却无法阻止。他保护了真正的夫人,可是他保护不了他的家族!
老夫人对凌国公的军马无任何命令权,可是老夫人却能命令老国公当年时的旧部,仅仅是那些旧部已经足够灭掉小小的马家了……
他们马家人,从父亲时跟随老国公,之后便一直安份守己地活着,现在他们真的要灭亡了吗,凌涵做得没错,他太厉害了,他算准了凌翰辅的小心眼记仇,以此将整个马氏推到凌翰辅面前。
一旦凌翰辅得势,他会将自己和庆哲所做的一切,统统算账到马氏的头上。
现在他的报复来了。
庆兴缓缓闭了眼,眼角淌出一滴泪水。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值不值得,搭上整个家庭的命运去做。
老夫人吐出一口气,此刻才觉得舒服一些,可是看到疯掉的罗氏,她就觉得胸口憋闷,进而想到凌涵,想到自己对她的颇多宠爱,她无论如何找不到凌涵这样做的理由,可是眼前的疯妇确确实实是罗氏的脸!
正在这时,被凌翰辅护卫镇住的一干未死的但故院的丫鬟小厮们中间,突然有一个人悄悄抬起了头,他胖胖的白脸朝现场扫了一眼,心下琢磨着,微厚的唇被牙齿咬着,仿佛是在盘算时机,直到看见老夫人脸不太紧绷时,他知道自己的时机来了。
“老夫人,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德胜挣开护卫冲了出来,扑跪到老夫人面前,大声喊道,“夫人的药里面有毒,是东方哲给夫人开的药啊。”
凌翰辅听到德胜的话,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
“东方哲?”老夫人疑虑道,同时叫德胜起来回话。
德胜得到机会迅速说道,“小人叫花嬷嬷侍候夫人的用药,夫人每次喝药,都会让花嬷嬷喝一些,老夫人现在可去看看花嬷嬷,她所中之毒与夫人相同,但是喝掉了大半的毒药,所以夫人现在还能留有一命啊!”
“德胜,你胡言乱语什么!”凌翰辅厉斥。
德胜听了小声反驳道,“大公子,我没有胡言乱语,只是向老夫人诉说实话。”
“有人监视夫人吃药,世子不知其情,还以为用了东方哲的药后,夫人的身子好了,实际上却是中了毒,花嬷嬷便是证据!”
德胜低着头中规中矩地说道,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说话条理分明,既没有慌张,更没有急切,此时倒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般,显得很冷静,更使人悦于相信。
“花嬷嬷在哪儿?”老夫人看了凌翰辅一眼,眼中的怀疑重新涌了上来。
“花嬷嬷已经死了,死在灶房之中,老夫人可以让人去查验,她所中的毒与夫人一样,甚至是与夫人同时喝的药,这一些都能查出来!”德胜所说之言滴水不漏,就连花嬷嬷所中的毒,都与夫人时间毒性一致,只要带太医来一晒,便可获知。
凌翰辅皱紧眉头盯着德胜微胖的白色脸颊,凌翰辅眼瞳深黑,仿佛将大地笼罩下来的夜色,神秘而危险。
在东寻城时,德胜几句话,使凌翰辅失了先一步取了凌涵的命的先机。
之后,这个奴才装作一副弃主的样子,率先跑回国公府。
现在他所说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帮着凌涵!
原来他披着叛主的皮,实际忠于凌涵。
凌翰辅恨得牙响,妄他花了不少银子在德胜身上,原来到头,被耍的还是他自己!
“带我去看。”老夫人一声令下,便有小婢小厮,以及前面德胜领着往虹悦院的灶房而去。
凌翰辅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乐思这时候赶来,朝他说道,“大公子,德胜并非咱们的人,他会一点点将势头往凌涵那边搬,使老夫人最终站在凌涵那边。事情该有决断了,否则夜长梦多。”
凌翰辅眼底涌上层刻骨的毒戾,扫了眼场中的人,突然阴沉令道,“将无干的人解决掉,留着这疯妇,待老夫人与德胜出来,一齐行事,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这疯妇身上,待爹爹归来,便是这疯妇的死时。”
乐思点头,守正在这个时候带着人冲进来,朝身后的人一挥,顿时场中的婢子小厮们惨叫声湮成海洋。
凌涵一身布衣,扮作百姓的模样,戴着斗笠清晨便偷偷出了门,骑着小毛驴在凌齐所留的二十万大军营帐之地转了好几圈,他本以为顾晟等四大将会按约出现,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来。
凌涵暗道不妙,正待离去时,却见一个小兵卒叫住了自己,将一封信呈了上,凌涵看到字迹,知是顾晟所写。
待读罢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夹驴肚便回了。
他并没回帝都,而是往帝都不远的丹桂郡而去,溜达了一圈,听说郡内有名的大厨冯师傅的小弟子今天拉肚子不能来,凌涵扔掉斗笠毛驴,地上掏了把灰往脸上抹平,头发上擦了些灰渍,随手掏出腰间的几颗金锭子便冲了进去。
没多一会儿,冯大厨身后便跟随了一个灰乎乎脸颊的十来岁的小少年,少年纤手的脊背上挑着两桶做菜用的调料颠颠地跟着,而冯大厨则是在前面赶马车,车上放着一撂新鲜青菜。这冯大厨便是给凌氏军兵做菜的厨子,可巧今天让凌涵给碰上了。
“师徒”俩顺利进了军营后,凌涵在灶房打了个圈,灵巧躲过了把守的护卫朝偏僻的院内小巷子而去,路过来阻拦的护卫,凌涵束手被带回灶房时,趁机袭击了对方,换上了对方的衣裳,便朝主将屋而去。
此刻把守帝都的吴于玉不在,凌涵看到守着门的护卫都蔫赖着,一个个像得了懒骨病般,目光更无半丝忠诚护卫之心。看起来这些人并非是吴于玉的贴身护卫。
凌涵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转身隐匿退去,直到下午黄昏时分,才豁然想到与东方哲在古寺尚有一约。
天色渐渐黑下,凌涵才气喘吁吁赶到了古寺,此时钟声响起,悠远绵长,回荡在整座寺内,渐渐平复胸口的激跳。
凌涵朝四下看了眼,不动声色而入。
他也没有想到,这座古刹石阶以及梁柱上的彩饰都已开始渐渐剥落,虽然如此,依然能闻到绵延的焚香味道,看起来这寺内是香火不断的,虽然看起来很稀落。
这庙宇不大,进到大门,便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香炉,里面零星地插着已经燃尽的香烛,依稀能看到空气中缭乱的焚香烟火抽着丝朝更远处散去。
一阵嗒嗒嗒的响声自上而下,纷至沓来。
凌涵站在巨大的香炉前,透过炉顶朝台阶上仰望而去,灰白色的烟雾中,他看到一个姿态雄壮,身形挺拔的劲实壮阔的男子,他披着黑袍,黑发临空随风乱舞,犹如一座煞神临世。他背负着双手朝自己一阶阶走下,这个陌生却有些熟悉的男子,有着一张邪俊的脸,蜜色的年轻肌肤,健康而富有弹性。
这张脸,这个人,凌涵都不认识,可当他对上那双眼睛,凌涵秀气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世子每每遇到难题,总会不由自主地皱眉头,你这样把任何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天真性子,很符合本座的胃口。”
黑袍男子声音低哑苍老,他在最后一阶落脚,一步来到面前,隔着巨大的香炉与凌涵对视。
望见这双充满野性的眼瞳,听见这声音,凌涵什么都明白了,他叹息一声,仿佛很惋惜,幽幽说道,“本世子还以为东方哲即使以假皮惑人,年岁依然不轻,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没想到你如此年轻!”
“世子想不到的还在后面。”东方哲邪佞一笑,这时候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再不如前时那般,笑时怒时,只在眼睛中看到,而他的脸,却没有半点表情。
凌涵望着这邪气森然的男子,仿佛是一团妖孽的黑气笼罩在古刹之中,他健硕俊美,浑身散发着奔放的野性。与轩辕鸿的妖娆,不可一世的霸道容颜与气度相比,面前的人更有一种令人见之心旷神怡之感,犹如在你的面前打开一道大门,那门外有着肥硕的骏马牛羊,鲜美丰盛的绿洲草地,而这男子在通体黑骑上,犹如头顶翱翔的黑鹰,无人可阻,直达天地之尽头。
凌涵摇摇头,不苟同道,“我知道了你是谁,也知道了你的目的。只不过,你这样单枪匹马前来我西炎帝都,就不怕有来无回?”
然而他话音刚落,带着志死之意盯向凌涵。
东方哲看看四下冒出来的勇士,冲凌涵露出门前两颗雪白的虎牙,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凌涵,仿佛是在看一个稚子般充满讽意,“世子觉得,究竟是谁,有来无回呢?”
凌涵望着那两颗虎牙,他从来没在国公府看到东方哲笑过,而如今他露齿而笑,竟然有种莫名的善意,凌涵脸继而沉下来,以眼前人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会对他露出善意的笑,惟一的解释便是——
嗵!
身后陡然一道阴风掠过,凌涵一惊,低腰躲过,眨眼便见一雪亮弯刀硬生生扎进香炉之内,光滑的刀面映着他微微泛白的脸。
“在药庐之时,本座便知道世子是有武功的。嗯……也许更早,也许早在西棠府,世子勇战之能,本座很想见识见识。”东方哲说着,朝四下的勇士们一挥手,只见那些人一个个噌噌噌窜了下来,就听东方哲令道,“好好招待世子,注意,别把人弄死。”
声音落下,只见弯刀齐刷刷地割来,那弯刀使法与普通的大刀招数有差别,二十刀直朝凌涵身上各处割去。
凌涵纵身抽出香炉上插的那把弯刀,回头朝身后的人劈去,哪知那人斜身躲过,手中的刀在凌涵身上滑了一圈,匪夷所思地爬上凌涵握刀的手臂。
“呀!”
凌涵只觉得那刀犹如一条阴毒的小蛇般,打蛇随棍上,他惊叫一声,身子朝侧一滚,摔开去,与此同时,二十名勇士弯刀落下,在凌涵身体各处放血。
他咬牙在地上滚了一圈,那勇士如影随形,像网般罩下来,凌涵身形游刃,想得脱去,哪知些人将他逼回原处,弯刀再度割来。
“叮叮当啷!”
二十把刀落下,凌涵犹如滚刀肉般,架住其中十把,另十把硬生生落在他腿上。
他骨头疼得闷哼一声,却只觉疼不见血。
这些人并没有杀他之意?凌涵心念电转,可眨眼间他便明白了,东方哲不让这些人杀他,分明是想套他的路数!
凌涵趁机哧溜一下滚到一侧,张口咬住其中一勇士的腿,见疼缩腿时,他就空隙滚了出来,跳到一边冲东方哲喝骂,“耶奕冲!你身为草原狼王竟然以众峙寡,你不配为狼王,分明是沟渠内阴毒的蛟蛇!”
东方哲听到自己的真名后,微微挥手,他的身后勇士收起刀来,整齐划一而立。
他一步步朝凌涵走来,无丝毫被戳穿的尴尬,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双黑漆的野狼般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兴味,仿佛是在看一只羔羊最后的挣扎。
凌涵随手把手中的刀别在腰间,朝东方哲扬起一笑,“你行医的名头一直打响在中原,这么多年,亦有了厚实的根基,那驸马的心疾,都治得了,何况是我母亲的病,你那颗起死回生的丹药,一定不只一颗。”
他来赴东方哲之约,目的便是这颗起死回生的丹药。娘亲虽然活着,可是身体病弱,凌涵觉得这颗丹药若是被娘亲身了,她定会恢复健康。到时候前世娘亲早逝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原来是冲着本座手中的丹药来的,记得本座总共给你两瓶,那罗氏吃了,定然畅快不已,又何用得上起死回生那样贵生的丹药?!”
东方哲眼中闪着促狭的味道,第一瓶药是真正的好药,他是为了引凌涵上勾,才会给的,之后第二瓶,自然是为了加重罗氏的病情。罗氏服下药后,疯颠了,才会更方便凌翰辅行事。也更有助于他在西炎的地位牢不可破!
“你前时给的药自然极好,只是第这二瓶嘛……我特意从刘大人的死囚牢中捞了个女囚,你的第二瓶药,全进她肚里了,”看到耶奕冲眼中腾起一抹诧异愤色,凌涵笑意深了下,继续道,“今日我单刀赴会,狼王还不能相信我的诚意么,那颗起死回生的丹药在哪。”
“哈哈哈!”耶奕冲听到这话,仰天大笑,长袍随风飞舞,犹如临世的妖邪肆虐无度,他看着单薄的凌涵,笑得越发冷酷无情,那双黑瞳风刀满布,愤涌横流,“就凭你,也配知道丹药的下落?!”
耶奕冲在国公府内受到凌涵三番两次的欺辱,如今又听到自己计谋落空,心头早腾起浓厚的杀戳,莫说是给凌涵丹药,就算凌涵现在跪在他面前乞求,耶奕冲都要抽出刀在凌涵身上补三个窟窿!
“世事无绝对。原来东方哲就是北胡的狼王!”
东方哲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袭深色官袍的年轻端方男子迈着官步缓缓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眼睛并不看东方哲,反而朝那月白色衣衫的少年看去,露齿笑,“世子,本官没来晚吧?”
凌涵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目光掠过他,朝后面望去,当看到刘澹只带了十多名护卫后,凌涵平静的脸渐渐变得有些忧郁。
而刘澹还在大摇大摆地往里进,不顾场中凝滞的气氛,他继续朗声说着话,“世子问本官要死囚,本官便怀疑了,没想到世子真有事。”
凌涵只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身后渐渐执刀进来的一众护卫,咬牙道,“刘大人,带这点虾兵蟹将,顶甚用!”
“嘿!世子,本官可是用他们抓了不少犯人了……”刘澹背负着双手,毫不服气。
“刘大人的这些护卫也不过是抓抓老百姓……”
“凌涵!”刘澹火了,“你是什么意思!本官自上任以来,从未有半件冤案,本官就算是抓老百姓,也是抓犯了罪的!”
凌涵懒得跟他争,抽出别在腰间的弯刀冲刘澹扬了扬,“刘大人可识得此物?”
“胡刀?”刘澹问。
凌涵凌空点指东方哲身边的布衣执刀人,轻吟而笑,“听闻狼王身边的勇士,以一敌百,刘大人,你的护卫,能抵多少!”
刘澹暗骂一声,回转过来,冲凌涵冷斥,“凌涵!你知道本官定会来救你,是以才会问我借死囚。可是你也忒骄傲,为何不对本官明说!现在咱们都得死!”
凌涵眯了眯凤眼,心想着,算计到刘澹会跟来,可却没想过,刘澹会带这么点人来,而且还是这么早来,他以为自己是跟谁对峙北胡狼王的人,也会见到你西炎的官家,而吓得跪地伏法么。
凌涵指指身后总共不到二十名的护卫,对东方哲说道,“耶奕冲,我们的人其实很少,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何不把丹药拿出来,哪怕只是看两眼也好呢?若是万一,本世子不高兴了,突然自杀,你岂非得不偿失?”
耶奕冲听言狂佞而笑,“凌涵你以为本座想让你活着吗,你活着却是于我无半分益处!”
“明人不说暗话,狼王,你刚才便说活捉我。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你还没有把握,”凌涵说着朝凌国公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屑地道,“你没把握大哥能够成功,而你手中攥着本世子这张牌,方便随时行事。”
耶奕冲闻言,眼中露出邪肆的笑意,只是却未达眼底。
他在凌国公府的这几年,随在凌翰辅身侧,暗中行事,将凌国公手下的兵布置用兵习惯摸了个透,趁此机会,助凌翰辅登上国公之位,更方便自己操控,是以才会喂罗氏疯颠药丸吃,将凌涵一同连根拔起。
可是耶奕冲不想杀凌涵,因为他觉得凌翰辅万一不肯听话,自己乌塞国大军无法借凌氏手中兵势,占得西炎城池,到时候活着的凌涵,会起到关键作用。但凌涵若变成一具尸体,那将毫无价值。
他那双野性的黑眸冷寒彻骨,当看到凌涵架着弯刀往自己脖子上抹时,耶奕冲深吸口气,目光锐刃发寒,四下的空气静了一瞬,接着便听到他无奈地朝后劲烈地挥手,身后的手下便奉出一个锦盒,耶奕冲啪嗒一声打开,凌涵便看到里面放着一枚只有指点大小的金丹。
就听耶奕冲道,“本王在中原苦心经营多年,使人寻遍中原天材至宝,最后炼作三枚起死回生丹,有一枚已经送予你西炎的贵族腹中,还剩下两枚,”他说着朝凌涵走去,刘澹见了豁地自身后护卫手中抽出刀,挡在凌涵面前,墨眉扬起,大声斥道,“大胆东方哲!还不给本官退下!”
耶奕冲定住脚步,转头看着刘澹,仿佛是在看一个顽童般,他蓦地来到近前,刘澹长刀同时砍下,只听“咔当”一声,刘澹的大刀在耶奕冲掌中断做两半。
刘澹愣了,耶奕冲大步侵上前,捏住凌涵的手腕,将他手臂别到身后,顺势残酷地扼住他的腰,耶奕冲箍着那细弱的腰骨提到自己身前,让凌涵的视线与他平齐,望进那双干净的瞳仁时,耶奕冲笑得邪凛,“凌涵,无论你捂得多严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的身子,在西炎,不会有人接受,跟本座回北胡王庭,我保你拥有比现在更高的地位!”
“我想天下间没有人知道,北胡的狼王还醉心于炼丹制药。你的用心,本世子心领了。”凌涵面色平常,声音淡漠,朝他弩弩粉唇,笑着道,“狼王可以放开我了,哦对了,你的丹药,本世子已经鉴看过了,似乎是真的,放到香炉上吧!”
“若是本座不放呢?”耶奕冲邪凛的黑眸带着吞噬的狂佞,他低下头,在凌涵脸颊上呵气,“没想到世子身为男儿,却有女子花|穴,那定然美好,让本座看看,世子可否孕育儿女……”这类体质过于特殊,耶奕冲怀揣着一半的目的把凌涵带回去,更是为了把凌涵当成*来试药……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凌涵一巴掌扇过去,打偏了耶奕冲的俊脸。
只见那张脸上印着红红的小五指印,耶奕冲偏开脸,觉得嘴角血腥味浓,他烈声一哼:“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