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了国公府,蒙贤早在但故院守侯了,听到声音德胜连忙跟进来,看到世子面色,出去便安排人准备醒酒汤。
凌涵端着醒酒汤,望着面前体贴的德胜,一时发怔。
“世子若无吩咐,小人先告退了。”屋内只有蒙贤与德胜两人侍候,凌涵只拿眼瞧他,德胜明白自己的本份,行了一礼便告退。
“也好,你好生休息。”凌涵回过神来,眼看着德胜从面前退出去。他扭头问蒙贤,“你看出我喝酒了吗?”
蒙贤摇头,“世子喝酒了吗,属下只看到世子换了身衣服回来。”
听到换衣服,凌涵脸抽了抽,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月白色的长衫,是新做的,袖口处刚刚到自己的手间,还相当合身。凌涵心中越发古怪,翎王府连随随便便拿出件衣裳来,都跟自己身形相称得一踏糊涂,这说明什么?
“唉。”凌涵叹息一声,仰脖把醒酒汤都灌了下去,他扔下瓷碗,朝蒙贤挥挥手,“说说,东方哲都干了些什么?”
蒙贤点头,遂将东方哲给驸马疗伤,被热情邀请回驸马府,呆到大半夜,及最后被国公府的马车带回,最后入了颖丹院。
“世子,东方哲看起来确实很有能耐,医术很高的样子。”蒙贤总结道,有些不确定地问,“世子当真要让他给夫人医病?”
前有周姨娘被逐出府去,后有凌凝玉被打得半死。这两件事情加起来,总够凌翰辅气炸的了,可是颖丹院那里,纹丝未动。
蒙贤都觉得对方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现在实不是时候。
“娘亲,不能够总病着啊。”
凌涵皱起眉头,站起身来缓缓朝外走,深深叹道,“这一次,因为周姨娘毒害祖母一事,爹爹对周姨娘有些寒心,而将她逐出了府去。可是周姨娘虽然出了府,在那凌氏宗祠之内,却更如鱼得水。那族长与凌翰辅沆瀣一气,周姨娘在外面根本不会吃半点苦头,相反,若是给她机会,卷土重来,娘亲便是连最后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不若……趁着爹爹对娘亲还余有那么一丝丝感情之时,把娘亲的病治好,相信娘亲也很想留住爹爹的心吧。”
国公府的内宅,姨娘并不算多,但是凌齐的侍姬却是多不胜数。夜夜都有新人陪伴,红袖添香。
那些女人并不没有为国公府诞下一男半女,有子嗣的只是周姨娘以及三姨娘方氏而已。
凌涵记得,自从生下自己后,娘亲便时常会病着,爹爹便不再踏入虹悦院,这么多年,娘亲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凌涵认为,即使爹爹将娘亲抛在脑后,这么多年,他肯在周姨娘被逐出府后,看娘亲一眼,在他的心中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情谊吧。凌涵赌的便是这一丁点情谊,只要爹爹对娘亲有那么一点情,他便要奋起抓住。
娘亲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她一定会重新获得爹爹的宠爱的!
蒙贤听着,吸吸鼻子,不太确定地说道,“世子,您这样做,夫人她答应么?”
凌涵闻言一震,纯净的眼瞳慢慢溢出笑意,他娘亲当然答应。前世他娘亲死前都在盼着凌齐的回眸,可是凌齐连半眼都没多看她,她带着遗憾而去。
这一世,若能让凌齐回头,娘亲怎么可能不答应,娘亲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去虹悦院。”凌涵丢下一句,转身朝外走,蒙贤只以为他是寻问夫人意见去了,一路上问了三姨娘之事。
蒙贤跟在凌涵身后往回走,突然说道,“世子,我听说现在让那三姨娘掌家,是不是也太便宜她了?”蒙贤觉得有点郁闷。
三姨娘方氏是二公子凌达的母亲,蒙贤觉得应该让夫人掌家才对。
凌涵道,“三姨娘掌家,这不很好么。”
“这有什么好,若是再出来个如梅害你,那我们防不胜防啊。”蒙贤摇摇头,大是不苟同。
凌涵却道,“在这个国公府,我只是名义上的世子,还是个软弱的废物。真正出彩的是大哥凌翰辅,而二哥凌达一直跟随在凌翰辅的左右,默默无闻。他看起来那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他果真什么都不在乎么?他果真的甘心做凌翰辅的身边摇头摆尾的奴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