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内宅素缟已撤,只是外面依然架着丧葬仪事。香筠的头颅被带回,丧事照常进行。
但故院中,凌涵等人刚刚回来,才踏进屋门,连口水都未及喝,就听身后就传来德胜回报声,有人找世子。
凌涵听后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就说本世子有碍,不方便见客。”
他低下头,轻轻抚着胸口,面色愈加苍白。
从西棠府斩杀害香筠的那些护卫,到现在,三天了。
凌涵闭眼,他需要好好休息。
“世子,那人打定主意要见你。若是见不着……便要闯进来。”德胜走上前,压着眼底的深疑,小心回道。历经凌氏宗祠一事,凌涵性情大变,身为贴身侍候的德胜,他看得最清楚,内心不安又暗含小小庆幸。
“不若,世子前去见上一见。这是在国公府内……”蒙贤迟疑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难测的重压,国公府之内,这个人要硬闯进来,可见身份不低。
“更衣。”
凌涵垂下头,看向自己的染血紫衫,顺从地点了点头。
国公府世子丧事变成婢子大丧,这件事怕是会轰动整个帝都。
一般人都会认为凌国公脑子出问题,而知悉内情的人,定然不这样想。
这个时候,硬要来见自己的之个人,究竟有何目的?
进到屋内,德胜忙上前,将世子平日的华衣拿出,凌涵两步迈进去,站直身子,伸直手臂,静等更衣。
“这手臂的伤?”德胜察颜观色,试探问道。
“让他们来包扎。”
凌涵说着推开德胜手中月白色长衣,手指一斜,朝那暗云锦流彩的短袍一指,“要那件。”
德胜怔了下,狐疑地朝凌涵掠了眼,心中微惊,从前世子可不是这样有主意的,平日都是给什么穿什么,何况这月白色大袍可是他的最爱,他以前穿这件衣服最是心情好了。
大夫这时候赶来,为凌涵包扎一番,便退了下去。
凌涵略有深意朝自己包扎的手臂瞥去一眼,无声冷笑。
他将两手臂伸到德胜面前,淡淡命道,“拿两条束带来,分别把手臂缠上。”
德胜无不应命,这便拿了两条暗色带子,给凌涵分别缠在腕臂上,这样做的好处是不易在摆袖之时,被人看到手臂上的伤口,同时德胜也明白了凌涵要选这件衣服的用意。
收整好后,凌涵便要人跟自己前去后花园,哪知才走一步,德胜又道说,只准他一人前去,半个下人都不能带。
凌涵听了这话,目光飞疑,暗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莫非是皇上来了?可是一想,凌涵又觉得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