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我才弄清楚为什么我又看到了廖一,而且还不是幻觉。
豆米在‘概念’工作了三年半,从来不知道她一直喊头儿的人并不是她的终极boss。对于廖一是‘概念’的法人代表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有点梦幻,‘概念’是做广告的,‘世界’是做旅游的,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两个行业…不过对于豆米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可以让她连续三天从睡梦中笑醒了。
“果然老天很眷顾我!我现在已经是‘世界’的员工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是‘世界’的女主人!”豆米神色激动。
我笑了笑:“廖太太,你在做梦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豆米听到的话偏头看向我:“对不起啊微笑,我当时看我们头儿脸色很臭,你又是唯一一个家属团的,所以才说你也是‘概念’的员工。”
我笑笑,其实我不介意她这样说,只是,廖一说‘所有人’不知道‘我’算不算所有人中的一份子。那么,我可以有幸到‘世界’工作吗?
“你等我会儿,我去问问我们头儿。”豆米说着跑开了。
我看着豆米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等待豆米的时间有点漫长,我坐在古镇咖啡店前的木质长椅上,看着人群三三两两的朝着铺满石板的胡同走去……然后廖一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手机。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站起身走向他。
走到廖一身边,我自然的坐下来,我看到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没有理会我。
“喂,你也在这边待两天吗?”我说。
……
“结束时我们一起回家吧。”我说。
……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邀请你。”我说。
……
“我是看你跟我顺路。”我说。
……
“还有啊,你该把泡椒还给我了。”我说。
……
“你都不知道凤爪有多孤单。”我说。
……
我刚想再说点说什么的时候,廖一站了起来,朝远处招了下手。我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过去,豆米的头儿正一脸笑眯眯的走来,像一颗移动的克新4号杂交土豆。
“廖先生,您有事?”‘土豆’问。
廖一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问他:“你没有培训员工怎么跟上司说话吗?”
‘土豆’的脸都绿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额头豆大的汗珠。
“寥…廖先生…”
“像这样的员工会出现在‘概念’是你的失职,如果你不能让她符合我的标准,那我就要考虑考虑你是不是符合我的标准了。”廖一说完就离开了。
‘土豆’腿一软,扶住了桌子。
待廖一走远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那是在骂我,什么叫‘这样的员工’?我很差劲吗!
莫名其妙!
“他那个人就是比较严格要求别人。”我安慰‘土豆’。其实我是想说他那个人就是嘴贱!
话毕,‘土豆’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从今天起!跟着我!”
“啊?”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知道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我的前程,别给我找麻烦!”‘土豆’厉言厉色。
我傻了。
就这样混进‘世界’了?
都说北京人口多,就业难,可是我居然捡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上天眷顾!
“微笑!”远处的豆米喊我,我走了过去。
“怎么了?头儿脸色不太好看。”豆米看着‘土豆’的方向对我说。
我耸耸肩:“大概他觉得我给他带来了麻烦。”
豆米皱眉看我,我回以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巷子深处走去。
“微笑!等等我。”
——
傍晚,我们一大群人在颇有古典氛围的司马缸酒楼吃的晚餐,仅仅自己人就组了六桌。大概是因为人多热闹,我这顿饭吃的格外舒心,除了没有看到廖一。
我是不会承认他不在我有一点小遗憾的。说起来,我竟是想要多了解他一些的,思之至此,拍了拍脸保持清醒,下午才刚被他骂了……
“我刚问了几个同事,你猜怎么着?”豆米端着酒杯在我身边坐下。
我抬眼看她。
“‘概念’是廖一瞒着廖闵偷偷注册的公司,现在廖闵可能是知道了,所以命令廖一把‘概念’注销。”豆米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我不信,如果我爸知道我有能力自己开公司一定乐得开心,没有哪个家长会硬要折断子女的翅膀,况且豆米刚用了‘命令’一词,似乎有点牵强。
“不信?”豆米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信。”
“不知道了吧?豪门规矩很多,‘世界’多大的企业啊,廖闵又没有除了廖一以外的孩子,如果廖一分心去做别的事情是一定会被禁止的。再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密云这三天阴晴不定,廖一啊,廖一是何等人物,用得着亲自来一趟吗?一定是事情紧急,所以我觉得用‘命令’这个词最合适不过了。”豆米分析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