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经点点头,看看满脸笑颜而迎的秦武,心中颇为感动。
这秦武在自己军中虽然文才低下,武艺稀疏,但为人忠实,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不管日后能不能在战场上为自己效力,自己都绝对不能亏待他,在这个风起云涌,尔虞我诈的乱世中,这种忠诚可靠,愿誓死相随的人可是不多。
“我去给将军弄些水来洗洗身体可好”见单经身体并无大碍,秦武叩身问道。
“不用了。”单经微微摇头,继而又问,“我军今日阵亡多少人”
秦武禀道“邹丹将军已然点算过,我军今日折兵两千多人,战马九百四十八匹。”
“天呐这么多”单经大骇,心中震惊不已,自己第一次率军打仗折损竟然这般严重,这实在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打击。
“将军勿须挂怀,两军交战死伤难免。”见单经眉头紧皱,心情颇为不快,秦武赶忙劝慰。
“唉传令功曹簿对阵亡军士家属发放些抚恤金予以安慰吧。”单经哀叹一声,内心深感悲痛,如今也只有用金钱安慰阵亡军士的家属了,如今他们的亲人战死了,就算得不到尸体,能得到一些金钱也算对他们的心灵有些慰藉吧,总比什么都得不到好。
“诺小人立即去办。”秦武拱手叩身回应,准备离去。
“慢”单经突然喝住正准备离去的秦武,道“汝且先去叫方何与邹丹来见我,然后再去功曹簿那儿”
现在,单经想着自己的诱敌之计该实行了。
“明白,小人告退。”秦武回应着退出帐外。
少倾,方何、邹丹来到,二人见了单经,叩身齐拜道“末将参见将军”
“两位将军不必拘礼,请起”单经将手一招,示意两人起身。
“将军唤我等何事”方何当先发问。
单经淡淡一笑道“我军今日虽败,然此败乃本将故意为之,你等二人迅速着人准备白衣白甲,命众军士披麻戴孝,全军上下散播本将中箭而亡的消息。”
两人听了这话,顿时傻了眼,满脸惊疑之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这些,面面相觑一番,邹丹问道“将军因何如此”
单经不答,只是淡淡一笑,眼神瞟向方何。
“哦,末将明白了,将军欲用诈死之计,诱乌桓大军前来劫营,然后伏兵围杀之。”看着单经那淡淡的一笑,方何全然领悟了单经的用意。
“到底是子佑识吾之计,邹将军得多向子佑学习啊”
看看方何,单经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对此人的喜爱更深一分,而邹丹看来的确还有得学啊。
“呵呵,将军所言极是。”
邹丹挠挠后脑勺,有些怪难为情的笑道。
正当这时,史化突然冲入帐中禀道“启禀将军,末将手下发现军中有一名鬼鬼祟祟的军士,向士卒们打听我军粮草和将军的伤势,要不要将此人捉来审问”
单经听了这话,顿时面露喜色,放声笑道“哈哈,天助我也,看来我的诱敌之计必成。”
史化不解,呆楞着盯着单经,满脸写满问号。
单经遂将自己的诱敌之计说与史化听了,随即又下令三人如此如此。
当晚,单经静躺于中军大帐,邹丹、史化、秦武、王门、方何于帐内头戴白巾,放声痛哭。
营外,众军士身着白衣,头戴白巾,也在放声痛哭,一场悲情的电影在汉军大营开演。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众三军内,一名军士退出人群,潜至后营马厩旁,除下汉军军服,翻出木栏,朝着乌桓大营的方向急奔而去。
汉军大营中军帐内,单经从卧榻上坐起,秦武回禀乌桓奸细已经逃走。
单经大喜,谓诸将道“今有此乌桓奸细相助,本将之计必成,料想贪至王今晚三更必来劫营,我等须早做准备。”
诸将点头,单经下命道“乌桓军前来劫营必倾巢而出,着邹丹、方何各引弓弩手一千五百人伏于我军东西两营之外,史化引两千骑兵与三千步军伏于南营据点,待看到营内火起后,汝即率众冲入营寨,邹丹与方何死死以弓箭射住辕门,切不可放一人逃出。本将自与王门率余下之士往乌桓大营焚烧敌寨,挫敌锐气,让其胆寒,明白没有”
“明白”诸将抱拳回道,声若洪钟。
“嗯,下去准备吧”单经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众人准备去了,大帐中只剩秦武没有接受到任何任务。
“将军我我”秦武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单经,眼中露出一股莫名的神色,似乎在期许着什么。
“怎么了秦武有话请说。”正在观看地图的单经,见这秦武傻呆呆地站在大帐内,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抬起头来盯着秦武问道。
“我”秦武面色凝重,微微一顿,随即俯身跪拜道“末将乞求将军拨人马三百与末将把守中军帐,让末将有机会与乌桓军血战,以报将军厚恩。”
单经微微一笑,提步至秦武身旁,缓缓将其扶起,道“公此举乃自寻死路也,乌桓人众,汝如何敌得,这样吧,你随本将一起去焚烧乌桓营寨,下去准备吧”
“诺”秦武抱拳回应,脸庞上露出喜悦之色,站立起身,退出营外准备去了。
是夜三更,月黑风高,几颗微弱的星星泛发着淡淡的微光,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一种死亡的寂静。
“嗷呼好啊,好啊今夜天色昏暗,正好适合送那拨汉狗上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