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询问下来,秦牧自然不会将自己给郭少庭等人下了个套的事情说出来,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看三个姑姑的行为方式,除了三姑,其他两人都是商场上的,没准不小心就说出去了,那他秦牧在明面上可真的惹了不小的祸事。他避重就轻,反正就是不提怎么跟郭少庭化敌为友的,惹得三个姑姑老大不高兴,连秦致也担心的告诉秦牧,郭家三代经营京城,就连秦家与之相比也差上一分,让秦牧小心在意。
老爷子的根本在北辽,京城是他养老的地方。秦牧对这些事情早就留了心,否则也不会使了个歪招把郭少庭等人装进去。只要他们还有贪婪之心,必然会成为秦牧这招嫁祸江东之计下的牺牲品。秦牧在庙镇就得了外号“秦阴人”“秦坏”的绰号,没事他不去惹人,但要是别人惹了他,总要想着法子让别人难受一下,何况郭家和秦家并不如表面那般和睦。
老爷子转身离开,这是给秦牧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守着几个妇道人家,两人就算有什么要说的,也是有些忌讳,这也是男人的通病。秦牧应付完姑姑们,便走到侧房拿出了象棋,向着老人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热气扑鼻而来。秦老爷子坐在八仙桌旁边,正哼着小调品着茶,看不出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秦牧苦笑一声,转过身把门紧闭,才走到老爷子对面坐下,将棋盘放好,有条不紊的摆好棋子,红棋摆在老爷子面前,黑棋放在自己面前。象棋讲究的是红先黑后,这么摆自然有秦牧的道理。做完这一切,秦牧才小心的问道:“爷爷,你这是唱得那一出啊?”
老爷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又哼了几句,才抬手拿起红炮,横向来了个当头炮,这才回答道:“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载。”
秦牧差点笑出声来,老爷子的京剧曲调总是随着心情而定。苦守十八载,守的是个啥?
当头炮,把马跳,这是俗称的开局,秦牧中规中矩的把右侧马向上跳了一步,才开始把自己的考虑向着老爷子娓娓道来,自己的考虑和督查室的职能都给老爷子述说了一遍。本来在改革开放之期,就有些干部倒在糖衣炮弹的强烈攻势之下,老一辈的人对此也非常揪心,成立督查室虽说不能杜绝这种现象,但是至少也能够起到警示的作用。
人生如棋,政局如迷,每个人都是棋盘中的棋子,每个人也是迷局中的一处风尘。
这盘棋足足下了两个多小时,老爷子又详细的询问了秦牧关于督查室的具体职能,心里就有了大致的计划。像他这样战功赫赫的将军提出一个设想,必然会引起上面的重视。但是秦牧很小心的说了句出头还是要郭老那边出头,老爷子敲敲边鼓也就算了,惹得老爷子满身的不痛快。老爷子纵横沙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还用得着这毛头小伙子来嘱咐,偏偏他知道秦牧这是故意说出这话来表达对自己的关心,郁结的同时又欣喜无比,只能用强悍的棋力杀得秦牧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秦牧回到住的地方,翁文华又是一通教育,让他做事不要莽撞而行。不过老爷子那边都说开了,秦牧自然含笑跟翁文华说了一些家常话,并提出明天要翁文华和自己去一趟韩家,见见她未来的亲家。上次秦牧去韩家,翁文华还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秦家的媳妇,今儿个就不同了,携带大量资金回国投资的翁文华已经成了老爷子眼中的好媳妇,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过去韩家那边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和非议。
翁文华一听秦牧有着这样的打算,顿时惊慌起来。她虽然是个成功商人,但就算索罗斯、比尔盖茨站在韩秦等老爷子面前也就是个小鸡仔,何况是她?心急火燎的拉着半日奋战在床榻之间,已经显得疲惫的秦牧,跑到商场大刷其卡,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轿车礼物,让秦牧叫苦连天。
京城看似平和,其实已经在酝酿着风暴。中央直接对北辽省腾龙市采取了雷霆措施,这里面究竟有着谁的身影大家都在琢磨,但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次导火索的开端却是在美国一桩追查逃款的事件上。靳沧江此刻正远离风暴中心,与洛杉矶市长就双边城市合作的事宜进行磋商,过年的时候肯定来不及赶回国内。他还收到来自西雅图市市长的邀请,希望他结束洛杉矶之行后,能够到西雅图一晤。
正当靳沧江踌躇满志的时候,却接到高沛的越洋电话。高沛遵循老爷子的指示,严肃的把这件事以后将卷起的风暴和靳沧江透露了一些,惊的靳沧江瞬间忘记自己的名字将会在腾龙市的市志上写下浓浓的一笔,整颗心就吊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挂上电话,靳沧江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要暂时退避几年,儿子会不会有事,他这个老子已经没办法左右了,中央直接下达的命令,能够多深厚的背景才能保住靳小川,就连秦老爷子的至亲秦牧也为了自身安全暂避风头,何况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他在屋子内来回踱着步子,为自己儿子的安危顿时白了数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