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对方的年龄不大,带着一点点的嗲音却没有发嗲的气息,而是透着清冷和不耐烦,秦牧觉得这个声音是听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说道:“你好,我是庙镇镇长秦牧,请问你是哪里?”
女孩子听秦牧确认,冷冰冰的说道:“秦牧,我警告你,赶紧把你的婚事推了,要不然,我让你做不成男人。”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秦牧丈二摸不到头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给镇长搞这种恶作剧,想想又不太可能,自己的婚事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就得到消息了?
想到这里,秦牧拿着电话自嘲的一笑,也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不去管它了,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想着县里两天后会议的内容和自己将会遇到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秦牧起身倒茶的节骨眼上,电话又响了,这次却是翁文华的电话。电话里面翁文华神神秘秘的,说临过年的时候她要从美国飞回来,还让秦牧最近一段时间少抽烟别喝酒,又是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说了出来。
这下秦牧就有些疑惑了,问道:“妈,你给我说实话吧。你说的累,我听得累,干嘛不痛痛快快的挑明了,mǔ_zǐ之间还需要那么多事吗?”
翁文华尴尬的笑了几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牧啊,妈想在广州那边建个分公司,你觉得怎么样啊?”
秦牧没想到翁文华的思想跨度这么大,顺着翁文华的思路想了下说道:“广州不如滨洲市,你去那边不是更好?”
翁文华笑了一下说道:“都一样,随你。不过呢,妈现在可没有多少人手,找你借个人怎么样?”
翁文华的这句话就怕秦牧给弄懵了,他奇怪的问翁文华自己怎么会有人手,美国那边的人才也不少,干嘛要把手伸到自己这边来。
翁文华话里有话的说道:“小牧啊,你身边有人才啊,比如开歌舞厅的那个小姑娘,我看就很好嘛。”
秦牧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冰凉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看来,自己和刘丹的事情,家族已经知道了,或者他们向翁文华提出了什么要求,这才让翁文华有些为难的找自己商量。
“妈,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明白。”秦牧叹了一声,这句话连秦牧自己都不相信,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如果不明白,就白白的活过一辈子了。
“小牧啊,你听妈说,妈知道你心里面不痛快。可是,如果你还珍惜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最好是把她送出来。要知道,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明年农历二月初二结婚。”翁文华见秦牧装傻,便把话彻底挑明了。
秦牧拿着话筒,脑袋嗡的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家族的人会这么狠,如果他不按照翁文华说的办,恐怕……
秦牧定了定神,点上一根烟,连续抽了几大口,让烦闷气结和胸口的烟混在一起,大声的咳嗽了几声,几乎把眼泪都咳了出来,才感觉胸口稍稍的有些轻松。他喝了口水,清了一下喉咙,沉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翁文华沉默了一下,才柔声说道:“小牧,别耽误了你的前途,也别害了那孩子。”
这句话虽然说得温柔,但是里面的意思已经是相当的严重了,“别害了那孩子”,究竟能害到什么程度?
秦牧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他只感觉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碎了、空了,眼睛有些酸痛,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与刘丹之间,已经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却不是一个情人的身份可以概括的。
“小牧,妈不劝你,你应该知道,你正确的选择是什么。”说完这句话,翁文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便把电话挂上了。
话筒中传来的忙音声一直响在秦牧的耳边,秦牧几乎有些麻木的拿着电话,心里面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乱,觉得乱。
“噔噔噔。”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秦牧才突然回过魂来,努力地振作了一下精神,低声说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卓大中,秦牧强笑着站起身迎接他。卓大中盯着秦牧的脸看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年轻人,要经得住打击,这次倒了,未尝没有翻身的机会。”
卓大中听到了县委那边传来的风声,市委副书记这次下来视察,其主要目的还是在于秦牧和白光亮,并有传言说白光亮在西平县的时间不会长了,秦牧也会被一撸到底,永不翻身。对于秦牧,卓大中已经消除了排斥的心理,加上秦牧不在镇班子里面弄权,而是实实在在的为庙镇的改善不遗余力,让卓大中感觉和秦牧搭班子很是愉快,少了很多的勾心斗角,所以一听到风声,就来看看秦牧,看他的精神是不是能够经受住打击。
果然,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那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劲,于是就说了这么一句比较明澈的话,倒是有些犯了官场的大忌。他如果知道自己掏心窝的话表错了情,拿脑袋撞墙的事做不出来,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倒是很有可能的。
言者别意,听者对座,秦牧的眼睛一亮,只要跟那边的女人结了婚,同床异梦的事他秦牧确实能做得出来。等到自己借助家族的力量站稳了脚,他的婚姻能不能维持,还是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