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回到屋里,不悲不喜的继续拿起党史观看,这些东西他是很熟悉的,借着现在被人孤立,正好拿起来再重新温习一遍,仿佛又回到自己雄心勃勃要大展宏图的时代,心里就多了一层明悟,心境更加成熟圆润起来。
用了几天时间,秦牧将党史和党章,秦牧又去了一趟县图书馆,弄了本厚厚的县志来研读。本来他应该去拜访一下白光亮,然后去见见刘大有的,不过考虑到现在他正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便没有成行,继续回来当自己的书呆子。
秦牧的这番作为就让卓大中和历爱国有些摸不到头脑,为此卓大中还专门开了个小碰头会,会上透露了一些让秦牧负责些政府方面的工作,历爱国也点头同意。虽然党政分家,但是镇上就这么点人手,有时候也会相互的分配些任务。
谁想到秦牧直接以自己年龄小见识薄为理由推辞掉了,笑言现在处于学习阶段,还是做好书记的副手为好。
秦牧的示弱,完全超乎卓大中和历爱国的预料。会后,两人又单独碰面一次,想要找出秦牧这么做的原因,这完全不符合他在西山村那种咄咄逼人的习性。可惜两人研究来研究去,就是不知道,秦牧还能靠那县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秦牧云淡风轻的悄然置身在庙镇官场之外,游走于边缘地带,渐渐地解除了卓历二人的猜忌。秦牧的不参战,将众人针对他的方向渐渐地转移。本来庙镇班子几乎全部落马,新换上来的班子成员还处于磨合期,彼此之间试探着,交融着,等到秦牧在党史党章县志之间游走了两个月之后,党委书记卓大中和镇长历爱国的矛盾就开始凸显出来,有时候在碰头会上就会针锋相对起来。班子成员也开始凭着感觉开始站队,七名常委竟然是旗帜鲜明数量均等的分为卓派和历派。
秦牧冷眼旁观,有时候需要举手表决的情况,他也会遵照客观事实来下判定,有时候支持卓大中,有时候支持历爱国。经过几次之后,卓历二人突然发现,原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秦牧,竟然陡然间变得重要起来,他那只手代表了极其重要的一票,无论他倒向谁,谁就在决议中获得胜利。
秦牧自从来到庙镇之后,还是头一次让众人感到有些娃娃脸的他竟然是如此的高深莫测,深堪官场“稳”字一诀。等到卓大中和历建国想明白这一点,彼此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个秦牧的话语权能调解的了。
等到十月一日将要到来的时候,庙镇这边的风声也传到了季秋和白光亮的耳中。季秋自然是感叹自己弄巧成拙,白光亮却是老怀大慰,给郭自在去了一个电话,有些严厉的说了他几句,让郭自在诚惶诚恐。
这天,庙镇开过例行的碰头会之后,被卓大中打压了一下的历爱国就把秦牧叫到办公室里,和秦牧谈起了工作。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副镇长顾春年纪有些大了,工商这方面有些繁琐的事情老顾有些看不过来,所以想把担子给秦牧压一压。
秦牧还是想要拒绝,历爱国直接把顾春叫过来,点名让秦牧参与到工商管理这块。庙镇的灰色产业不少,仿制、假货层出不穷,盖因庙镇紧紧相邻宁和县,处于两县交界处的管理就混乱了一些。但是这些灰色产业却创造了不少的经济利润,所以几届干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上面突击检查,那些人便会一哄而散窜到邻县,治理起来相当的有难度。
听着历爱国将工作硬性加在自己的身上,秦牧就有些苦笑。这趟浑水走下来,他秦牧要么把庙镇的工商全部整顿好,要么就会身败名裂,上头寻个理由,他就会被一撸到底。
等到秦牧从历爱国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卓大中又把秦牧叫了过去,让他负责党风党貌建设,要切实的办好镇班子的党风建设。
站队!秦牧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语。这是一个多么艰难地字眼,古往今来有多少官场人物折在这个字眼上。如今,同样的问题摆在秦牧的面前,就让他有些难以抉择。
让他为难的是,偏偏此刻他必须做出一个择决,否则就会给人以一种墙头草两面倒的官场万金油的印象。
秦牧不想当万金油,他有自己的官场处事哲学,甚至对于白光亮,他也不是就那么四平八稳以白光亮的铁杆属下自居。
看着卓大中有些阴沉的脸色,秦牧心中一动,便摆出一副掏心置肺的语调说起了一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