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时候的齐子孝眼里,颜大壮一家就像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是自己不间断的噩梦。现在,他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求情救他们的儿子,齐子孝觉得对付他们也没意思了。
如果颜子顺真的犯了罪,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可是,现在这一切却是他设计引导的结果。小宁是一家发廊的小姐,是胜哥找来的。她让颜子顺这个没多少经验的人以为她条件好,两人交起了朋友,然后在今天这个合适的机会,胜哥正好逮着他们。
不知怎么,他想起可可做过的一个小试验,一碗清水中放入一滴墨汁,扩散后水还算清澈,可如果融入的是一团墨汁时,那一碗水也成了黑色。
可可笑着说:“你看,如果一个人是碗水,做的不好的事是墨汁的话,不好的事少,是可以自净的,可不好的事做多了之后,过了某个线,这碗水也变成了黑色,再难回复如初了。”
可可好像很怕他会做出些超出法律底限的事,他也不知道这是可可有意还是无意对他说的话。可他知道,不想自己变成一团黑,与她的澄澈再不相配。
这么一恍神的功夫,颜大壮拉着老婆又在给他磕头,“子孝,求求你了!”
“起来吧,你们这么下跪,不是在折杀我嘛!我会再劝劝他们。”
得到了齐子孝的承诺,颜大壮一家这才起来。
“子孝,你不要劝我,我不会放过颜子顺这个渣滓的!”
“胜哥,来来,我们出去说!”
齐子孝拉着看起来很不情愿的胜哥一行人和他们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了颜大壮一家。颜大壮又心疼又生气:“你怎么做这样的事?”
颜子顺急道:“我们两个谈朋友,她在陷害我,我没有强\奸她。”他把事情和父母说了一遍。
王淑英也叫道:“你为什么拉我下跪,这肯定是齐子孝那个小兔崽子设的圈套,不然他哪有那么巧赶过来?我们去告他去!”别的人不敢惹,可齐子孝原来那么乖顺,又答应说和,她不禁又拿出原来对他的态度。
“你们都给我闭嘴!”颜大壮大叫一声,“你从哪里看出是他设的圈套?就说真是他设的套,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全部不利子顺,你要怎么告他?这件事他完全没参与,你能拿他怎么样?这种事捂还捂不住,闹出去你让儿子还怎么做人?”
王淑英又哭了起来,“这个杀千刀的!你说那时候我们救他做什么?还不如让他被狗吃了拉倒!”
颜大壮凑到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听到他们的话,心烦意乱地说:“别嚎了,以后这话在外面千万不要说,现在我们就指望他把这事压下去救儿子呢。”王淑英停止了抽泣,呆呆地看看老公,点了点头。
“还有你,子顺,以后对齐子孝把态度改改,诶,现在是今非昔比。只希望齐子孝能靠谱些,把这件事解决掉,不要给你留下什么后患。”
齐子孝当然靠谱。这件事在颜子顺留下一张有他本人签名按手印的悔过书,又赔了胜哥和小宁各五万元钱后,对方答应不再追究。
胜哥说:“这一家人的品行,我信不过,如果把照片和悔过书给他们了,他们再反咬一口说我们讹诈怎么办?”所以,那些照片和悔过书,都落在了齐子孝的手里。
胜哥和小宁留了账户,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了齐子孝及颜大壮一家。齐子孝微笑着说,“你看,给你钱你不要,非得哭着求着给人送钱!”
颜大壮愕然后恍然大悟,原来老婆的猜测是真的,“这都是你设计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什么我设计的?我逼迫他交女朋友了?还是我强迫他去开房了?自己蠢就不要怪别人!”
齐子孝还是原来的五官,英俊立体,还是原来的声音,温和轻柔,连声调都没高一点儿。但此时,三人看着他的心态却完全不同。特别是颜子顺,不久前他还以为他全身沐着光进来,是解救他的天使,可现在却觉得那就是个魔鬼。
颜大壮一家哑口无言,可这事这么大,颜大壮还是试探地说:“那个悔过书和照片能不能给我们?”
“你觉得可能吗?放心,我不像你们那么无耻,只要以后不再惹到我,这件事我是不会捅出去的。不过,如果你们再来些让人不耐烦的行为……”
这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浓重,王淑英有些不服气,“那又怎么样?”颜大壮急忙拉了下老婆,阻止她再说下去。
“听说市里每年都有因为车祸而死的人,还有因为毒品而疯狂的。颜子顺有幸遇上今天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足够幸运遇不到其他?”
这完全是赤\祼\祼的威胁,偏偏齐子孝没有一个字是直接说的,还一付今天天气真好,轻松聊天的语气。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心里都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