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也是对人的,真为他好,不是连问都不问他的心愿,就过来跟我说这样的话。真为他好,应该是尊重他的意见,急他所急,想他所想。而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和我一起生活,就是颜子孝最大的心愿。”
“你就那么肯定,他就一直会这么想,不会改变心愿?”
“如果连自己枕边人想什么都不知道,我才真不配做他的妻子。”看到还瞠目结舌的齐惠,温可盈却没了和她交谈的心情,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她招了招手,叫过来服务员结了自己那一杯的帐,说:“对不起,我出身普通,也就只够付自己的钱。”
走到外面,看着川流不自成的车流,温可盈想,颜子孝现在对他家人正心情复杂,以他对自己的看重,如果她坏心眼,她完全可以以此事向他抱怨,颜子孝最后乐意不乐意回去,就不确定了。
不过,她不像齐惠,她不舍得在颜子孝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亲人之后,再断去他对亲情的期待。想到前世颜子孝黯然赴死的行为,温可盈又是甜蜜又是辛酸。爱情是生活的很重要一部分,但不应该是颜子孝生活意义的唯一。
他的视野,不应该狭隘得只余下她。他的未来,应该是宽阔无限,他的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
不过今天这件事,是齐惠自己个人的行为,还是他父母的默许呢?好歹听颜子孝讲了他家的事,知道齐惠和她老公梁量都在齐家的灯具公司里任职,不由温可盈不多想些。
被温可盈念着的齐惠,回去后和刘美英开始谈论她,“我觉得,她虽然出身差些,但胆气挺足的,最起码见我后没有畏手畏脚,而是侃侃而谈,就是脾气不太好。”
“壮壮怎么样?”门被推开了,齐正泰走了进来。
“爸,您回来了!”齐惠惊喜地叫道,“就知道您就记挂您的宝贝儿子,从国外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壮壮,怎么能不记挂呢?”刘美英上前接过丈夫手里的包,笑着道。
“是啊,太不容易了,真是老天有眼,才让我们找到他。他怎么不回来呢?”
“他还在新新国际上班,这孩子,真有股倔性。”
“是我的种。我身上很脏,去冲个澡,回头我们去见他。”
“行,回头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和他老婆,共同劝劝他早点回来。”
齐正泰激动得急匆匆去卫生间冲澡了,差点被过门石绊着摔倒,幸好他急忙扶着了门框,晃悠了一下又稳住了。
外面齐惠继续说温可盈的事,“你不知道,妈,她就这样趾高气扬地说,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和我一起生活,就是颜子孝最大的心愿。哎呀,不是壮壮可真把她宠得飞上天了,她敢这么说?”
“看来脾气真不太好。”
“你们在说谁脾气不太好?”去屋里冲了个战斗澡,齐正泰换了件衣服出来笑着问。
“是您儿媳妇啊。我今天去试试她,看她能不能撑得起来,结果我被训了一顿。”说着,齐惠把事情讲了一遍。
齐正泰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齐惠,你怎么这么大胆,谁让你这么做的?”
“妈,您看爸,回来就开始训我,这有儿子就把女儿扔一边啦。”一直被宠着长大,齐惠还没被爸爸这么冷面对待,齐惠委屈地不依。
“怎么了,怎么了,女儿哪做错什么了?温可盈出身一般,又沉溺于小说中不懂世事,过几天我们开宴会,她要露怯了不是丢我们齐家的人嘛。惠儿这才想着试试她,看她反应的,这也是替我们分忧。”
“替我们分忧?女儿年轻不懂事,你也糊涂了!儿子现在还没回来呢,你昨天打电话还说温可盈来了之后,他连家都不回就想着陪着他老婆,现在你们就这样对待温可盈,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恼怒我们?”
“那也不至于吧。惠儿又没说她什么,不过是让她对壮壮好些,这不也是好意嘛。”
“你想想,儿子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根本不在他身边,虽然情有可原,但总归是我们疏忽才让他吃了那么多苦。我们越是条件好,他心里怕是越难平静,不然也不会不愿意回来。但那个时候,是温可盈陪伴着他,帮助了他,这样患难中的情义本就很深厚,他又对人家一往情深。这时候我们不应该对温可盈好些,好让她劝着儿子原谅我们吗?你们反倒好,还去考验人家去了。也无怪她那样生气,扪心自问,换作是你,你生气不生气?”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想到她在表弟办公室见他时,他那冷静的表情,刘美英也有些慌了。
“怎么办才好,好好给人家道歉去,希望人家不计较,也希望儿子不要计较这件事。”齐正泰没说的是,越是那样艰苦条件下长大的孩子,越是心高气傲,处理不好,这件事对他们的关系才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