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站在迎凤台的监兵听完苍海龙宫里前来的鲛姬恭敬禀报完之后破口大骂,“这种恶心人的话执明倒也是说的出口啊,他当初为什么那封信先寄到我这里他自己清楚!这种假话我都不信,孟章更不可能信!”
“监兵神君……”被吼得耳膜疼的鲛姬哆哆嗦嗦地道:“主人……他信了。”
“什么?!”监兵怀疑自己听错了,执明傻了,那个孟章也是海底呆久脑子进水了么?“那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繁缕因此次事件中并未对陵光神君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加之她间接地帮助陵光神君与诸位神君取得联系又有孟章神君袒护所以没有判的太绝,只是去了她的所有功德罚她重新修炼罢了。”
“那九婴呢?”监兵明显对繁缕的判处方式很不满意。在她眼里,从来最鄙视“袒护”二字。虽然陵光确实没被怎么样,而且陵光脾性一直都大,也该被打磨打磨。但是凭什么被那个朱厌手下的人来打磨?就连朱厌想要伤害陵光,也得问问她手中银枪!
“九婴因有前科,所以此次被判的重一些,据说是要被剥去皮囊,浸于火汤中三百个日夜,然后赤铜铁链锁于北狄凶水之中,永世不得出。”
“这九婴倒是判的不错。”监兵满意点了点头。顺道问了一句,“对了,那面惑心镜怎么处置了?”
这一问可问倒了鲛姬,她秀美轻颦想了想道:“小的听说是被孟章神君收回去了,可是孟章神君为了作为执明神君赠花的回礼,便又将那面镜子送给了执明神君。再之后小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执明神君并没有将惑心镜带回北冥幽坛。”
“明白了,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主人要问我来要人了。”
“是。小的告退。”鲛姬心下偷笑,这种事却是只有她家主人孟章神君干的出来。
监兵望着鲛姬娉婷离去的身姿,蹙起了眉头,“惑心镜流落人间,指不定会兴起什么风浪。”
在神界中人经凡尘转世之时,按照规定是不能主动去探查的。监兵想着,执明莫非是为了下一次方便探知长离的情况?可已有弈楸在侧,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监兵看着台下正在休整的天兵,目光深沉,“执明啊执明,但愿你这一步棋不是一时昏头。”
“找到了!”吟娥欣喜地捡起落在地上十分醒目的鹊翎扇,捏起袖子擦去了扇柄和半开的扇面上沾着的灰尘,珍重万分的合了起来。
“吟娥小心!!”苏方沐倏然瞪大了眸子,一辆飞驰的马车下一刻便要压上吟娥的身体。慌乱间,吟娥只来得及将那把鹊翎扇牢牢护在自己怀里——
“吁!”赶马的伙计连忙勒紧马缰,“没长眼睛吗?!”
“这位小哥,实在是对不住,我妹妹今日身体不适,头有些发晕没来得及站起来。”苏方沐扶起吟娥,连声向那伙计道歉。
“行了行了,你们小心着点,这次是我有经验,下回遇到没经验的可就没这么安生了!”说罢,那伙计又赶着马车风风火火驰远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苏方沐责备她不知安危。
“对不起啊姐姐,我一时大意。”吟娥也是还有些余惊未消,紧紧握住手中的鹊翎扇。
苏方沐瞥见了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回到了马车上。一时无话。
弈楸赶了一段路之后,吟娥提议想由她来继续接手,说马车里闷想吹吹凉风,化光没有意义,弈楸也觉得疲劳便没有逞强,苏方沐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也是允了。
车厢里长离头枕在苏方沐腿上睡得正香,她在水牢里被符水泡了太久,精气神都有极大的损耗,这段时日特别嗜睡,苏方沐心疼她,却也不通调理之法,只得等到了丰城,好好给长离找个大夫瞧瞧。
化光睡了一觉正精神百倍无趣得很,他看着弈楸怀里鼓囊囊的,就压低了声音问弈楸,“喂,你怀里怎么鼓鼓的,怀孕了?”
弈楸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我是人间男子,怎么会怀孕呢。”
“那你怀里藏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化光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弈楸无奈只好告诉他,“这是临行前主人命我带上的,说是我现在一介凡人,有个神器傍身总是好的。”
“切,这么蠢的借口也就你会信。”化光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啊,主人还将开启此镜的口诀告诉了我,想必不是寻得借口啊。”老实的弈楸仍旧在解释。
“行行行懒得理你。”
夜色已沉,车厢中略显昏暗。弈楸怀中的包裹在马车的颠簸中微微滑下了一角,里面显露出的镜面在暗夜中泛着幽暗的光华。